我決定幫付舟樾一把。

我拿出自己一半的生活費和實習工資讓付舟樾去讀夜校：

「你現在這個年紀，好好讀個書，出來找份正經工作，重新做人。」

我對付舟樾說。

付舟樾笑我：

「你把錢給我了，你吃什麼？萬一餓死了怎麼辦？」

「你不用管，餓不死我，我爸當初要養一家人還拿錢出來資助學生呢，也沒餓死我們。」ўz

付舟樾笑著的眼睛突然靜止了。

他靜靜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

「我可是有條件的，以后每個星期天把你做的筆記給我看，我要檢查的。」

我警告付舟樾要是完成不了，就得給我寫檢討。

結果，付舟樾寫檢討的次數并不少，并且寫得十分不認真。

我很生氣，親自監督了他一個多月。

那時候田澤也知道。

田澤還讓我離付舟樾遠一點：

「他們學校都沒什麼好人，輕輕，你別又被騙了。」

田澤說這話時，剛好被付舟樾聽到了。

他拿著新寫的檢討來找我，見我和田澤一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了。

后來，我在某個酒吧里找到了付舟樾。

他再次變成了原來那副樣子。

我恨鐵不成鋼，在付舟樾拒絕跟我離開之后，我甩了他一巴掌：

「你太讓我失望了。」

付舟樾在那一耳光之后皺了下眉，卻在回頭時看見我通紅的眼眶愣住。

在我轉身離開后，他追了出來，話說了一大堆。

我也不聽，一個勁地往前走：

「我以后聽你話還不行嗎？你別哭了。」

他向我保證。

明明是無奈之語，我卻聽出了縱容的味道。

在反應過來之后，我耳尖迅速發熱。

13

我建議付舟樾去考警校。

「警校？」

「嗯，我們學校每年都會面向普通高等、中專學校招生。付舟樾，你來考我們學校吧。」

「我相信你可以的。」

那天晚上的付舟樾是怎麼回答的？

哦，他沒說話，只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一年半的時間，他的改變很大，天天窩在圖書館里看書。

我給他整理了近兩年考試的資料和試卷。

去年 520 的時候，他用賺來的錢買了一枚小小的鉆戒，裝模作樣地跟我求婚。

我說：「等你考上警校再說吧。」

那個時候，距離他考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付舟樾喜滋滋地把鉆戒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結果一個月后，我死了，再沒機會戴上付舟樾那枚鉆戒。

而如今，他跟藍佳怡結婚。

他給藍佳怡戴上的鉆戒都有十幾克拉。

我看著臺上沉穩寡言的年輕男人。

仿佛之前滿眼星光，為了我改變的付舟樾只是一場幻夢。

我死后一年，付舟樾又變回了之前的混混樣。

只是不同的是，他曾經眼底那些桀驁不馴的笑意，仿佛冰凍了一樣。

14

我剛死那段時間，田澤經常來看我。

有一天他跑到我的墓前念叨。

他說為我感到不值，付舟樾變了。

「他一直在你面前演戲。」

「我早就告訴過你，像他這樣的人，骨子里生出來的劣根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輕輕，你當初為他做了這麼多，值得嗎？」

我不明所以。

等我后來能自由移動了，去找了付舟樾。

我才知道。

原來，付舟樾和藍佳怡在一起了。

藍佳怡喜歡付舟樾。

這是我和付舟樾剛交往的時候就看出來的。

藍佳怡在付舟樾接我下課時出現：

「怎麼？又在等你那個小警察女朋友啊？」

「付舟樾，你怎麼看上她了？」

「她能給你帶來什麼？」

付舟樾沒搭理她，全程冷著臉。

我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付舟樾在看見我時是笑著的。

他給我塞了一杯奶茶，又接過了我的書包：

「今天去哪里？」

我笑著說了一個地方。

付舟樾攬著我走了。

我察覺到背后落了一道陰冷的目光，轉頭才發現是藍佳怡。

鑒于她上次白我一眼的事，我對她無感。

后來，又有幾次遇到藍佳怡，她專門來找我的，第一句話開口便是：

「你和付舟樾在談戀愛？」

她聲音太大，驚得辦公室師兄們齊刷刷轉了視線過來。

我感到被冒犯：

「關你什麼事？」

藍佳怡攔住我：

「你難道不知道，付舟樾是我看上的人嗎？」

我差點氣笑。

付舟樾是人不是物品。

看上了就是她的嗎？

藍佳怡對我的油鹽不進很生氣。

她警告我：

「你離付舟樾遠一點！你能給他什麼？」

我覺得藍佳怡多少有點病，不太想搭理她。

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藍佳怡也沒來找過我了。

直到有一天，付舟樾帶著我和他的朋友們一起聚餐，正好碰到了藍佳怡。

藍佳怡非要一塊，還豪氣地買了全場的單，幾人也不好趕她走。

結束后，藍佳怡說自己喝了酒，沒法開車，讓付舟樾送她。

「沒空，我要送我女朋友，你可以叫代駕。」

藍佳怡氣得跺腳，瞪著和付舟樾一塊上車的我。

那天晚上，藍佳怡叫了代駕，然后就被綁架了。

15

我其實覺得藍佳怡的綁架疑點重重。

我被抓走的那三天時間里，曾聽到綁匪打過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里那頭說了什麼，反正綁匪很生氣。

同行的人問他：

「怎麼樣？給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