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宮玉成成了我的公司的簽約藝人。

說起這個公司，還是我當年為了捧顧臨淵才注冊的。我當時剛留學回國，也沒什麼事干，我爸就給了我兩千萬練手。

我家是養牛的，這麼說吧，全國三分之一的牛，都是我家養的。

顧臨淵總瞧不起我，可能就是覺得我是個暴發戶吧！

不過，他還真是誤會我了，我家可不是暴發戶。從我爺爺那一輩起，我們家就有這麼多牛了。

說起顧臨淵，我有一陣子沒見過他了。聽助理說，他在醫院里呆得挺開心的，他那小助理夏盈盈每天去照顧他，又是喂水又是喂藥的，還親手給他做愛心便當，關懷得無微不至。兩個人快成醫院的模范情侶了。顧臨淵的臉也拆線了，確實像我擔心的那樣，留了很長的疤。

我問：「顧臨淵的幾個合同怎麼樣？」

助理說，顧臨淵的代言還在，其他的幾個，像是綜藝和雜志封面，都已經換成了宮玉成了。時間也重新做了安排，等到電視劇播出的時候同步推出，一定能讓熱度炒到最高。

我很滿意。宮玉成的演技確實好，背劇本也用心。許多場景都是一遍就過，節約了不少時間。張導跟我說，現在不僅已經補齊了之前落后的拍攝進度，還超前了。他估計著最終能提前一個月完成拍攝。

張導對宮玉成尤其滿意，每次我去，都對他贊不絕口。按照他的話說：現在能找個聽話有演技還不耍大牌的演員，太不容易了！

至于不聽話沒演技還耍大牌的人是誰，我們心里都清楚。

張導拉著我的手再三保證：這劇必爆，宮玉成必火。

我其實并不指望宮玉成能憑這一個劇就一飛沖天，畢竟，這劇的男主是為顧臨淵量身定制的，并不一定適合他。

可我真沒想到，有演技的演員，演什麼像什麼。

宮玉成將男主的瘋狂和脆弱刻畫得入木三分，特別是男主雨中追男二的那場戲，他眼眶微紅，故作鎮定，顫抖的聲音卻已暴露了內心。聽說，在拍這場戲的前一天，宮玉成自己設計了好幾種說話的方式，考慮了很久，才選定了現在這一種。

唉，不過是演個偶像劇，他也是夠認真的了。

8

這天，我在片場看到了一張意料之外的面孔，竟是顧臨淵的小助理夏盈盈。

我心里納悶：她不在醫院伺候顧臨淵，來這里干什麼？

夏盈盈看到劇組彩排，也十分驚訝。她困惑地指著宮玉成問：「那個……那不是顧哥的角色嗎？」

「是啊。」我答道，「這位是我費了老大勁找來接替顧臨淵的，怎麼樣，演得不錯吧！」

「可……可是……」夏盈盈磕磕絆絆，「那顧哥呢？顧哥是簽了合同的！男主應該是顧哥啊！」

她這一口一個顧哥，叫得我都有點惡心。

我說：「合同公司已經幫他取消了。你顧哥在醫院里躺了快兩個月了，臉上還留了那麼大的疤，化妝都遮不住。他怎麼還演得了男主角？」

夏盈盈訕訕地說：「就不能等一等嗎，等顧哥的臉痊愈了再拍……」

我笑了：「劇組這麼多人難道要等他一個嗎？這設備、員工、還有場地，每一天都是真金白銀啊，妹妹！再說，戲的檔期已經定了，到時候要是拍不完，播什麼呢？」

夏盈盈被我說得啞口無言，默不作聲地走了。

9

我是真沒想到，第二天會在片場見到顧臨淵本人。

他既沒有坐輪椅也沒有拄拐，健步如飛。之前看他躺在床上張著嘴等飯吃，我還以為他癱瘓了呢。

就是他這張臉，唉……

一道丑陋的傷疤從眉邊一路延伸到嘴角，將他那張清秀俊朗的臉頰撕裂，曾經攝人心魄的「禁欲系」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了殘酷與暴戾。

我嘆了口氣：這張臉算是毀了。

真是暴殄天物。

我說：「臨淵，你不在醫院好好養病，到這來做什麼？」

他冷冷看著我：「我要是不來，怎麼能會看到你們背著換了男主開拍！」

「怎麼能說是背著你呢？」我說，「我把新合同都發給你了呀，你一直沒回復，我以為你沒意見呢。」

顧臨淵微信屏蔽了我，我其實是知道的。

果然，顧臨淵不吭聲了。

倒是一旁的夏盈盈開口了：「楚總，這個男主角色顧哥研究了很久，是他的心血。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再給顧哥一個機會……」

我忍不住笑了。且不說顧臨淵這張臉還能不能演得了，就說宮玉成戲都拍了一半了，哪是說換就能換的？

我說：「這個角色公司已經決定給玉成了。你好好養傷，公司會給你找適合你的新角色的，臨淵。」

顧臨淵又冷冷地哼了一聲。

正在這時，一幕劇拍完，劇組休息，宮玉成走了過來：「楚總，一起吃飯嗎？」

「你不卸妝嗎？」我問。

他搖搖頭：「下午還有一場戲，導演的意思是抓點緊，爭取今天把叛出師門的戲份拍完。」

「行，那你辛苦。」我說。

顧臨淵見我將他晾到了一邊，頗有些憤懣：「楚欣，你就找了這麼個沒名沒姓的小演員來替我嗎？」

我還沒說話，宮玉成看了看顧臨淵，先說話了：「你是顧……顧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