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又讓沈玉衡給他們塞錢吧！我想起這個月的賬本，下意識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你如果需要考慮一下的話，可以告訴我，畢竟這是一樁不輕的差事。」宋秋霜道。

「不過，既然本朝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你為什麽會想到我呢？」我疑惑道。

宋秋霜沈默了一下。忽地又綻開一個笑：「因為我曾經在一個男女都能夠做官的時代啊。」

她搭住我的肩膀：「我想到你，不是因為你是女子，而是因為你是那個適合的人。既然以前沒有，就做那個第一人又有何妨呢？」

我也回她一個笑：「既然你都說我是最合適的那個的人了，那我還有什麽理由推辭呢？」

「畢竟，邱含笑，就沒在怕的！」

三、

回到家裏，沈玉衡也下朝了。

他見到我，前前後後地看了我一圈，點頭道：「不錯。還是完完整整的。」

「說什麽吶你！咒我是吧？」我伸手要劈他。被他熟門熟路地躲過去了。

「還不是夫人你哭得稀裏嘩啦，讓我覺得你此去兇多吉少了。我還想著要是你缺胳膊少腿地回來，我就去皇上面前死諫，給你討回公道。」

「呸呸呸。」我道。「你家夫人今天進宮，可遇上了一件大好事！」

「哦？說來聽聽？」他饒有興致地湊過來。

對上他的眼睛，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事兒我好像沒跟他商量就答應了。

他……不會不同意吧？

「怎麽了？」他看出我臉上的猶豫，問道。

我想了想，還是準備和盤托出。就把宋秋霜給我講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了他聽，包括女子為官可能遇到的問題，以及我的擔心。

他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接這個職務嗎？」

沈玉衡沈默了半晌，緩緩開口：

「我私心裏，自然是不希望你去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

「城防衛都是一群大老粗，平時也都暴力得很，想收服他們就不容易。這不是我送點銀子就能解決得了的，這是其一。」

「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即使陛下當政後肅清了不少，如今也是一團亂帳，你當了這個職，又是個女子，自然成了眾矢之的，定會樹敵無數，這是其二。」

「你當小隊長的時候就經常忙得腳不沾地，當了統領，以你的責任心更是可能每天不著家，我們相處的時間肯定更是少之又少了，這是其三。」

「我私心裏，自然是希望你安安穩穩地待在我身邊，不要面對這些驚濤駭浪的。這些，我想你早就知道。」他頓了頓，「其實我還怕，怕你太厲害太耀眼，讓別人搶走了去。」

「你想什麽呢！」我連忙上去攬住他的脖子，「我這個人你還不明白嗎，就是一顏狗，要想我變心，除非長得比你還好看！」

「那萬一真有呢？」他委屈道。

「不可能！」我篤定。

「好了，」他摸著我的腦袋。「以上那些，是在成親之前，你當城防衛小隊長的時候，我的想法。」

「那時候我也是這樣做的，盡我的全力給你編織一個大英雄的夢，讓你遠離一切危險。但是芳春居那次之後，我的想法就變了。」

「我的邱邱，不是籠中的金絲雀。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她有能力拯救那些遇到危難的人，她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大英雄。那我，又有什麽理由阻止她呢？」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說，我們一起，把大夏變得更好。」沈玉衡輕輕吻著我的腦袋，「我不是哄你的。當城防衛統領這事，皇上昨天跟我說過了。我當時說的是，全聽夫人主張。你若想做，我就全力支持你，配合你。」

「嗚嗚，」我伏在沈玉衡肩膀上，「沈玉衡，你也太好了。」

「我好什麽，是你太好了。」他說，「讓我想藏，都藏不住。」

-完-

藺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