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我冷漠地說，「我的武器只需要打你這種大色狼。」

「怎麽我幫你修鞭子，你還生氣了？」沈玉衡歪著頭笑著盯著我，「剛剛不還好好的？」

「這不是遇到某些擋路的討厭鬼，壞了好心情嗎。」我從他身側超過去，徑直往前走。「沈公子有心情在這裏向我問東問西，不如去找小美人談天說地。」

「是看到小美人讓你生氣了？」他向前跨了一大步擋在我的面前，轉過頭俯身對著我：「邱邱，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五、

我喉頭一哽，立馬推開了他，大步向前走去。

「你以為誰都會被你那張臉迷倒？就你這種花心大蘿蔔，我才不稀罕呢。」

「不稀罕啊……」他倒沒有追上來，站在原地嘴裏喃喃念著。ӱƵ

我走得飛快，不敢讓他看見我剎那間飛紅又蒼白的臉頰。

我還……真喜歡他。

也許我就是這麽一個淺薄的顏狗吧，每次看到他和那些小美人們溫柔細語的時候，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象站在他對面的人是我。想象著是我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和他吟詩作對，為他煮酒沏茶，彈琴奏曲，看他姣好的面容，聽他彬彬有禮的話語。我知道他對誰都是一副溫柔繾綣的樣子，卻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哪一個姑娘，可是我甚至連站在他身邊成為他眾多紅顏知己中的一個的資格都沒有。

我是邱含笑啊，我既不會詩文，也不通音律，只有一身無處施展的武藝和他們看來十分粗魯的武夫習慣。我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樣當我是個傻瓜，才會每天變著法子捉弄我，才會……那樣直白地當眾講出我的心事。

都說愛是克製，我看沈星移暗戀盧宴月的時候，從來只敢偷偷望他，旁敲側擊地向旁人打聽他的消息，面對面說上幾句話都會臉紅。而他呢，他若是對我有那麽半分好感，又怎會如此直白地玩笑般地戳穿我的心思？

「邱邱，你怎麽了？」星移關切地問我，「你上次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進展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臉上淚痕還沒幹，「他是個大海王！對誰都好就是對我不好。」

「聽起來怎麽有點像我哥？」星移疑惑，搖搖頭勸我，「算了，既然是海王，咱就不要了，咱去追個更好的！」

「就是！」我攥緊拳頭，「我不要再喜歡他了！」

半刻鐘後。

「我還是好喜歡他啊嗚嗚嗚。」我抱著星移嗷嗷哭。

六、

那次狹路相逢之後，我和沈玉衡遇見的頻率低了很多，偶然在路上遇到了，他也不捉弄我，只是例行地打個招呼便走了。

我這人可能是有點受虐傾向吧，原本他天天捉弄我、帶著小美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覺得難受極了，現在他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又覺得他還是多出現出現為好，哪怕是帶著小美人呢。

我照例每日去巡邏，扶老奶奶過馬路和拾金不昧。有時候在脂粉鋪會看到嫣兒，我不主動理會她，她每次看到我卻都要盈盈地行一禮，看得我十分難受，出於禮節又不得不回禮。

這天走到街角，我突然想起上次救助的那老奶奶的事，便叫了李飛檐幾人跟我一起去那店裏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平日裏對外一向溫和儒雅的沈玉衡正拽著那老奶奶的領子將她往外拖。

我第一反應是他又想了個什麽捉弄人的法子，連忙叫道：「沈玉衡你幹嘛！」

沈玉衡聽見聲音楞了楞，轉頭看向這邊。

那老奶奶看見我，掙紮得更厲害了些，一邊大叫道：「救命啊，打人啦，打人啦！」

我連忙沖過去將老奶奶從他手上救下來擋在身後：「沈玉衡你要捉弄人沖我來，別針對這無依無靠的老人家！」

「你……」他一時語塞。

突然他一個箭步走到我身前極近的地方，身體前傾，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越過我的脖子伸到後面。

「你……你幹嘛！」我瞪著他，臉還是不由自主地泛紅了。

「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但是這人不能放走。」

我順著他的手臂轉頭看去，他的手牢牢地抓著正準備溜走的老奶奶的領子。

「你這樣也太不尊老愛幼了！」我皺著眉頭朝他吼道。

「如果你願意就這個姿勢聽我說的話，我沒意見。」他一開口，溫熱的氣息就噴到我的頭頂。這個距離，我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行。」我咬著牙，讓李飛檐扶著老奶奶到旁邊坐下。

「這老奶奶是個慣騙了，這附近有不少人都上了她的當。」沈玉衡開門見山，「我聽嫣兒說了這事，又想起你那天說過的話，於是排查了住在這附近的人，發現就是這個老奶奶，她一出門我就把她抓住了，正準備帶去報官，你就來了。」

「你怎麽知道她是個騙子？」我皺著眉頭，「嫣兒說什麽你就信？你不怕冤枉好人？」

「證人不止一個。」沈玉衡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是不是說京郊的地因為大水淹了，兒子生病死了，她的錢丟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那又怎麽樣？」

「聖上一直關註著治水的事，今年京郊的土地，沒有一塊是因為大水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