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講述中,我們發現林逐歲的另外一個身份——裴默。
十二年前的一樁陳年舊案被再次提起。
死者名叫裴勇,嫌疑人為他的妻子,林安。
雖然林安目前為植物人狀態,但仍舊依法對其進行法律監督程序。
喬穗穗愿意以身犯險幫助警方找到檔案的真正位置,唯一的要求是重審舊案。
領導咨詢了心理專家張萍,這個人也是喬穗穗的舊相識。
是那個在十二年前替逃命的喬穗穗買了一張車票的人;也是在大學遇到喬穗穗幫她從自卑與自我否定中走出來的人。
是她的游說最終讓局里同意了這個計劃,于是我們布下了天羅地網。
從喬穗穗踏入牙科診所那一秒,狩獵就開始了。
我們短暫地阻斷了喬穗穗家的信號,同時在花瓶上安裝了另一個監控器。
這成了我們唯一的聯系方式。
時間一天天過去,林逐歲沒有進一步動作。
就當我們以為心理專家的分析錯誤時,我們收到了喬穗穗的暗號。
擔心林逐歲在喬穗穗的手機上動手腳,于是我們偽裝運營商發去短信,其中,「欠費 10.20 元是指明天 10 點 20 見。」
地點就在喬穗穗工作的大廈。
她的畫室在 23 層,但女衛生間在 24 層。
女衛生間最后一個隔間的水箱后有個小插銷,撥開后輕輕一推,這里是我們準備的安全屋。
屋里除了警察外有熟悉喬穗穗的心理專家張萍,以及我們的技術顧問。
喬穗穗趕到時,腳步有些虛浮,精神也有些恍惚。
技術專家加緊對手環進行破解,而張萍則對喬穗穗進行心理疏導。
她比我們想象中要堅定得多。
「頭發上的口香糖可以用熱水洗掉。」
「更何況,我不相信我的母親會是殺人兇手。」
「他就該受到懲罰。」
喬穗穗的聲音很輕,但語氣里盡是堅定。
我們查到喬穗穗畫室的最新客戶曾經到訪過林逐歲的診所,經討論,此條消息并未同步給她。
相信她也能猜到,所謂的英雄救美不過是林逐歲的把戲。
林逐歲像他的父親,但又不全像。
他要的是喬穗穗從身到心的臣服與依賴。
為此不惜讓她以身犯險,不惜讓她失去她所擁有的一切。
這是心理專家張萍說的,但我覺得林逐歲沒有那麼戀愛腦。
他最后一刻才出現,更可能是在試探喬穗穗身邊是否有警方的保護。
喬穗穗帶林逐歲去看林安是我們沒想到的,但為了后續工作,還是撤走了對林安的法律監測,避免讓林逐歲發現端倪。
那場火是警方打的掩護,在巨大的汽笛聲中,林逐歲名下所有房產外部監控系統被接管。
可他似乎有所察覺,飛快地逃離了現場,無法跟蹤。
好在,喬穗穗給了我們信號,在一個從未發現過的別墅前。
后面的事情順利的有些奇怪。
當我們拆開那些檔案袋時,這種情緒達到了頂峰。
里面是一系列的器官拍賣數據,全由外文撰寫。
但跟我們所掌握的失蹤人口數據完全對不上。
案件似乎又進入到了另外一個瓶頸。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林逐歲留下的錄音筆了。
林逐歲錄音筆內容:
穗穗,你好啊!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死了吧。
但我并不后悔回來。
時至今日,我仍舊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你。
雖然,這是最后一次了。
我知道你想要真相,你想知道為什麼好好的母親成了植物人,為什麼還有氣息的繼父與世長辭。
現在,我給你答案。
因為我,因為繼母攔著我去找你,所以我推開了她;因為父親想把你當作下一個禁臠,所以我殺了他。
我確實是想回家拿錢的,但目的不是救人,也不是逃跑,而是去找你。
但我被人擄走了。
很幸運,我擁有一個特殊的血型,特殊到要給那個外國男人當移動血庫。
不幸的是,一個血庫不夠了。
我回來的目的是打著診所的幌子做更加骯臟的生意。
我知道這樣的我無法靠近如今干干凈凈的你,但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想給你更好的,忍不住想讓你永遠地陪在我身邊,不被外人所擾。
但你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那就把選擇交給你吧,反正我的身體每況愈下,反正也有新人來接替我的職位。
你若想讓我離開,那我就離開。
但請你記住,喬穗穗,裴默是為你而死。
-完-
月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