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地說了四個字:
「魚上鉤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是運營商發來的短信:「手機欠費 10.20 元,祝您平安幸福。」
9
第二天早晨,睜開眼就看到林逐歲背對著我,在廚房不知忙些什麼。
屋里被重新打掃過,原本亂扔的物件都被他收拾整潔,放在了該放的地方。
房東大姐都是林逐歲的傀儡,他進不來才奇怪。
我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見怪不怪般對他說了句,「早。」
林逐歲抿唇笑笑,將豐盛的早餐擺到桌上,「穗穗,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
我沒接受也沒拒絕,但下樓后還是坐上了他的車。
我在離牙科診所不遠處的大廈里開了個畫室。
平時活兒不多,掙的錢自然也不多,除了母親的護理費,勉強維持個收支平衡。
大廈安保設施不錯,林逐歲沒能進來,只得不情不愿地站在門口目送。
臨進電梯時,我看到他熟稔地向看門保安遞去一盒煙,二人聊得開心。
看來,他并非進不來,而是裝著不能進來。
窺見秘密的我,開始感覺每個靠近的人都是林逐歲派來的特務。
他們的笑意不達眼底,每一句話似乎都別具深意,每一個舉動都在試探。
就連在衛生間待的時間長一些,都會有保潔員過來敲門。
我好像完全沒有了自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多天,林逐歲一點點蠶食著我的生活,他似乎成了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他監控著我的生活,卻又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讓我煩躁不安。
我看不透他到底想干什麼。
大概一周后的下午,林逐歲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穗穗,我今晚有個重要患者,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我下意識地問,「是男是女?」
對面的人輕笑一聲,語氣不自覺地高昂起來,
「男的,七十多,來種植滿口牙,難得的大客戶。」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吃起了不該吃的醋,紅著臉「哦」一聲掛斷了電話。
巧合的是今天臨時接了個急活,我忙到九點多才離開畫室。
天黑得徹底,進小區的路有些偏僻,最近路燈又壞了,一個人走總有些心驚膽戰。
猶豫再三,我還是沒給林逐歲打電話,咬著后槽牙跑了起來。
剛跑兩步就被人攔腰抱起。
身后男人身上涌出濃濃的酒氣,他一只手扣著我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拼命掙扎,卻被掀翻在地,頭撞在臺階上,眼冒金星。
男人壓在我的身上,不老實地扭動著,露出寬闊外套下丑陋的身體。
我強忍著惡心沒有推開,而是摸到手機隨意撥出了個號碼。
然后,提膝、蹬腿、戳眼珠子,用盡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抵抗著。
終于他吃痛松開了捂著我嘴唇的手,我開始大聲呼喊,卻在下一秒被掐住了脖子。
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英雄救美的狗血橋段發生了。
林逐歲穿著白大褂、喘著粗氣跑來,給了猥瑣男狠狠一拳。
我趁機往旁邊一滾,狼狽地爬起來,這才注意到這人就是早上來公司定制油畫的客戶。
林逐歲一拳拳錘在猥瑣男臉上,打得他滿臉開花。
我沖過去攔住林逐歲,「別打了,報警吧!」
林逐歲這才把人甩開,將我攬在懷里,「穗穗,沒事了,我們回家。
」
那天晚上,我同意林逐歲搬進我家。
他在我床邊打了個地鋪,但即使這樣我仍舊睡不著。
小時候的傷害還有剛剛的一幕在我腦海中翻來覆去地轉著。
在我第無數次翻身時,林逐歲問,「要不別干了吧?」
「我養得起你。」
我摁了摁生疼的眼眶,「明天陪我去個地方吧?」
「好。」
林逐歲睡得很香,呼吸綿延悠長,可我卻眼看著一縷又一縷光慢慢跳進屋子。
天快亮了。
10
我帶林逐歲去看了我的媽媽。
那個沉睡了十二年,再也沒有跟我說過話,摸著我的頭叫我一聲「穗穗」的女人。
林逐歲的眼神有些閃爍,他躲在我身后不愿上前。
但我還是把他拉到母親床前,一手握住一人,柔聲道,「媽,我們來看你了。」
林逐歲的手心出了一層汗,濕漉漉黏膩膩的觸感很是難受。
他默默抽出了手,躲到病房外面。
而我附身抱了抱我的母親,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好好休息。」
「我會查清楚。」
「我很快就會回來。」
再找到林逐歲時,他正在收費處繳費,財大氣粗的準備花五十萬直接將一年的住院費和護理費交齊。
我拽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刷卡。
「這是我媽,理應我來交錢,你……」
他用力撥開我的手,微笑道,「怕什麼,連你都是我的。」
林逐歲最終還是交了錢,他揉著我的頭,笑著說,「我養得起你。」
我有些煩躁又有些害羞地拍了下他正在搗亂的手,「就算你掙得多,也不能這麼花。」
我還想繼續跟他爭辯,手機卻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通后,里面傳來陰惻惻的男聲,「喬穗穗,昨晚上打我時你挺牛啊!」
「現在你跪下來求我也沒用,我已經放火了。」
「我看你有多少錢賠違約金。」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