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蛇尾隔在我的掌心,帶有占有侵略性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卻又弱弱地哼了哼。
「姐姐長得這麼好看,假如有哪個不長眼的看上了怎麼辦,七修得看著。」
我順毛地摸了摸他的蛇尾,他心情霎時好了許多。
突然,他蛇瞳一利,看向前方:
「又是一只討人厭的野雞。」
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是鳳岐。
他說他要去閉關,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
沒有想到他閉個關竟換了張面孔,比之前更俊美,也比之前更剛毅了。
此時他怨氣極重地看著我:
「云渠你不是說想要一只鳳凰當坐騎嗎?怎麼沒有進離山去撿鳳凰蛋?」
完蛋!
果然身側傳來七修陰惻惻的聲音:
「原來姐姐心心念念的是想要一只鳳凰,果然不想要我,之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哄我來著。」
3
他炸毛了。
掌心的尾巴尖也飛快地縮了回去。
我下意識想說幾句好話哄哄這個小祖宗,卻在觸碰到他眼神的時候呼吸一滯。
蛇瞳里全是陰冷,與不可抑制的瘋狂。
他他他……又犯病了。
鳳岐終于注意到了他,驀地目光一冷:
「哪里來的土蛇?」
又瞬間瞳孔一縮,偏過頭不可置信地問我:
「云渠,他身上怎麼會有你的血契?」
我想告訴他事實就是這麼個事實,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有條螣蛇當坐騎挺好的,雖然沒有鳳凰那麼拉風,但逃跑起來是真的很快。
還沒開口,身側一道黑影「唰」地躥了出去。
「本座吃了你這只討人厭的野雞。」
他倆打了起來,飛沙走石,昏天暗地。
螣蛇是個戰五渣,哪里是鳳岐的對手。
隨著七修不停負傷,我心里越發慌得難受。
「七修,你不是他的對手,回來。」他不聽。
我頓了頓,又開了口:「鳳岐,七修與我有血契,你殺了他我也會重創的。」
鳳岐投鼠忌器了,七修趁機掙脫飛過來叼起了我就跑。
七修把我囚禁在一個黑漆漆的洞穴里。
應該是他修煉的洞府。
墻壁上鑲嵌了幾顆泛著幽光的夜明珠,地上散落著一些沾有他氣息的蛇蛻。
身下是又厚又軟的狐貍毛。
映著夜明珠的幽光,他的額頭冷汗直冒,俊美的面容極力地在忍耐著什麼。
像極了一座玉瓷仕女,又美麗又脆弱。
「七修,放開姐姐好不好,姐姐給你療傷。」
話音剛落,令人窒息的瘋狂瞬間席卷了脆弱的氣息,玉瓷仕女睜開猩紅的雙眼。
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委屈。
「姐姐,又不要我了嗎?又要離開我了嗎?」
「七修好努力才來到姐姐身邊的,七修這次不會再讓姐姐離開我了。」
他把頭往我懷里拱了拱,反復偏執的話語里帶了點讓我心疼的嗚咽:
「姐姐,我以后會很厲害的,比那只野雞更厲害,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冰涼如玉的肩膀擱在我下巴那,我一眼就順著白皙皮膚看到了他腰上那塊駭人的陳舊傷疤。
我在當散修之前是門派弟子,無背景又性格孤僻,受了些許挫折,很是孤苦無依。
秘境歷練的時候,救了條同我一樣境遇的土蛇。
土蛇很有靈性,我受傷時,它會為我采來草藥、捉來河魚,我有煩心事也盡向它傾訴。
后來,門派長老看中了我水靈根體質,想讓我當他的爐鼎。
我反抗叛逃出派,九死一生中,那條土蛇為救我擋下了致命一擊。
唉!還活著就好。
為什麼要來找我,還又弄得一身傷。
你可知現在我又被人盯上了。
我伸手回抱住他,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姐姐不會不要七修的,聽話,讓姐姐給你療傷好不好?」
他止住了哭腔,開口時遲疑的聲音都帶了些喑啞。
「真的?」
我低頭親了親他的肩膀,又勾起他的手指玩起了小時候的游戲:
「真的,姐姐永遠也不離開七修,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話音剛落,七修立馬坐起來,眼睛飄忽地不敢看我,白皙透明的臉上染了害羞的紅暈。
「姐姐,要親親。」
他破涕為笑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我湊上去狠狠親了一口他的臉蛋。
他開心極了,扒拉著我的手臂左右搖擺。
沒辦法,自己的靈獸自己寵著唄。
「姐姐,還有七修的尾巴。」
「姐姐,你摸摸七修的尾巴。」
「姐姐……」
4
陪著七修玩鬧折騰了好久,千哄萬哄,他才答應放我出那個囚禁我的洞穴。
但他還是睜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控訴我,仿佛我就是那拋夫棄子的負心女。
「姐姐,真的不會不要我嗎?我看姐姐好像很想要只鳳凰當坐騎的,其實鳳凰不好的,又臭屁又小心眼,那只討人厭的野雞故意接近姐姐沒有存什麼好心眼,不像七修吃得少還會暖床,鳳凰會的我也會,鳳凰不會的我也會。」
他噘著嘴,眼睛一會瞥我一下,委屈巴巴的。
奇怪,他是怎麼一下子從一個偏執的病嬌轉化成這麼個令人心軟的小奶狗的呢?
他好像拿捏住我了。
我笑著捏了捏他噘起來的嘴唇。
「哎喲,像七修這麼個又會撒嬌又會暖床的坐騎,姐姐怎麼會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