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這樣的……他挺好——」
「打住!」她掏掏耳朵,「再讓姐聽見你給他說好話,給你扔出去。」
我放棄了掙扎,端起碗喝了口豆漿。
鼓著腮愣愣地看著閨蜜。
她:「咽啊,腦子跟男人跑了,飯也不會吃了?」
「噗……」
我原封不動地噴出來,在她罵我前,已經跑到廁所干嘔。
她頂著一臉豆漿,罵罵咧咧地端了杯水來,拍著后背,「老天爺,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我啊,等我給你叫救護車——」
我抓住她,「別……」
「哎呀,你起開,你知道你臉色多難看不?」
我死死抓住她,說:「我懷了。」
「啥亂七八糟的——」
她突然住了嘴,說了句:「我……擦……」
幾分鐘后,我被她拽上了出租車。
宋衍打來電話,「寧寧,你到哪了?」
我這才想起,今天要跟他「約會」。
「對不起,我有急事。」
「在哪,地址發我?」
俞晚知道我不喜歡他,奪過電話直接關了機。
「天大的事,就瞞著,不跟他爸說,行,桑寧,你真行。」
關機也好,安全。
我嘆了口氣,說,「你替我保密,別告訴你家人,我怕桑家知道。」
她生著悶氣,不愛搭理我,過會兒,又問:「就這麼生下來?」
「嗯。」
「行吧。你生,我給孩子當小姨,女人能頂半邊天,咋也養得活個孩子。」
出租車里放著廣播新聞。
我倆聽了一會兒,沉默了。
桑家出事了。
今早曝出來的。
涉及很久以前,一場嚴重的工地安全事故。
時家作為當時的合作方,也受到了波及。
閨蜜握住我的手,擔憂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沒事。」
我沒想到時淮序的動作這麼快,桑家隨之曝出的其他丑聞,就像接二連三壓在駱駝身上的稻草,只待最后一根,駱駝就會轟然倒下。
想起前世,二叔作為幕后主使,唆使方老板制造了那場爆炸,我懸了很久的心,漸漸放下些許。
這次,提前了十年。
時淮序的商業帝國如日中天,二叔的積業亦沒有壯大到可怕的程度,應該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吧?
今天路上的車不太多,司機開車很穩,行程過半,我眼皮發沉。
于是打算短暫地靠在俞晚身上歇一歇,「待會到了叫我。」
還沒聽到她的回答,我就昏了過去。
好一陣兒,有聲音自很遠的地方傳來。
「桑寧,你趕緊給老娘睜眼!」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
我只覺得四肢發沉。
徐徐睜眼,是水泥鋼管,和靠在水泥鋼管上的俞晚。
風吹過,刺鼻的工業機油和沙土的腥味傳來。
我茫然地從地上爬起來。
俞晚徒勞地踢著腿,背后傳來咯吱聲,「艾瑪,謝天謝地,趕緊來,給我解開繩子。」
意識到我和她處在陌生的地方,還被人綁了,我快步走過去,蹲下身,看到了綁她的粗麻繩。
熟悉的記憶涌來,我猛地抬頭,環顧四周,冷汗瞬間淌下來。
這不是前世,我死于非命的廢棄工廠嗎?
繩子系了死扣,解不開,只能磨。
咯吱咯吱的鋼筋聲傳遍了整棟大樓。
俞晚罵罵咧咧,「敢綁架我,我看他們不想活了。」
繩子磨了半天不見細。
她脫力地靠在石板上,「桑寧,別掙扎了,他們捆了我,沒捆你,說明目標是我家。趁著沒人,你趕緊跑吧,找人報警。」
我苦笑著,「對不起,這次恐怕是我連累你了。」
「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宋衍的聲音突然自身后傳來。
「你閨蜜可真夠吵的。」
俞晚探頭去看,我忙捂住她的眼,回頭,盯著宋衍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你讓她走。」
俞晚先忍不住了,「你媽的,老娘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姓俞,俞家的,你敢綁我,我老爹知道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衍聽完,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說:「你聽見了,我們的事,沒必要把俞家牽扯進來。」
俞晚的父輩從政,哥哥還是警察,她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真要讓她出了事,誰都活不成。
宋衍丟給我一把美工刀。
「割開繩子,你不許動。否則,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我匆忙撿起,把俞晚從繩子的束縛里解出來。
「什麼都別看,回家待著。」
俞晚皺皺眉,小聲問:「不會有詐吧?我要出去肯定報警。」
「報警也好,」我低聲說,「只是我感覺,窮途末路,他們已經不怕警察了。」
想起前世那場爆炸,我推了閨蜜一把。
能走一個,是一個。
她握了握我的肩膀,「桑寧,你一定等我!我讓警察來救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空蕩蕩的四周,只剩下我和宋衍。
我站起來,對上宋衍陰沉沉的眼,「你想干什麼?」
「你去醫院干什麼?」他反問。
「胃疼,拿藥。」
宋衍唇角勾出一抹諷笑,「桑寧,別拿我當傻子耍。」
他一把拽住我,拖到窗邊,掐住我的下巴朝下看去,「讓我們看看是誰來了。」
樓下,一個男人正在被二叔拿槍指著。
我一眼就認出來時淮序,心臟一緊。
宋衍輕笑出聲,「等警察趕來,就會看到時淮序的尸體。你二叔也逃不掉。」
我心跳得很快,指尖冰冷,微微發著抖。
可是此刻越表現得在意他,就越危險。
我干脆閉上了眼,「我和他離婚了。他怎麼樣,都跟我沒關系。」
「是嗎?」宋衍冷冰冰地看著樓下,說,「桑二叔,打他一條腿。」
砰!
一陣槍響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