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這麼勸,我還活不活了?
我說得自己口干舌燥的。
突然面前遞來一杯水。
抬頭,見時淮序盯著我,「先潤潤喉嚨再罵。」
他神色緩和了很多,雖然眼神依舊是沉寂無光的,但至少,也沒有了冷冰冰的戒備。
我克制住擁抱他的沖動,說:「時淮序,以后,咱們好好過日子。」
他聞言,移開目光,沉默著收拾了碗筷,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穿好衣服,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可是我才來啊……」
他動作迅速地推開門出去,更像在逃離什麼。
畢竟收垃圾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他一個大總裁做。
說不失落是假的。
重生一次,怎麼感覺這個男人,哄起來更棘手了呢……
我坐在沙發上,制定下一步策略。
是直接撲倒,還是互訴衷腸后再撲倒呢?
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地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心不在焉地接起。
電話那頭,是一個久遠卻熟悉的聲音。
「寧寧,你在哪兒?」
我原本歡騰的心緒,驟然回落谷底,記起還有這麼個人。
「是你啊……」
我的語氣算不得特別熱切。
宋衍聲音溫柔,「我等你很久了,不是說好,要跟我一起過生日的嗎?」
想起前世發生的一切,我手指一點一點收緊,直至骨節發白。
「宋衍,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對吧?」
宋衍察覺到了我的不對,糾正我:「寧寧,我們是親人。」
「親人。」我重復著兩個字,突然問:「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他一頓,嘆了口氣,「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偷吃蛋糕。」
看吧,為什麼被關心的人,可以肆無忌憚地騙人、提要求、開玩笑。
而時淮序,就要永遠站在身后,承受一切?
我渾身冰冷,連笑都笑不出來了,「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過去了。祝你生日快樂。」
掛掉電話,我深吸一口氣,心里發悶。
想起被綁架前,宋衍打給我的那通電話,問我在哪。
我陷入了沉思。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可倘若從一開始,那場爆炸,就是熟人作案呢?
一抬眼,看見時淮序站在門口,側臉隱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
我猶豫半天,問:「你……都聽見了?」
「嗯。」
「我——」
「走吧。」他語氣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后的平靜,「車在樓下了。」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未來會發生的事。
怕他把我當瘋子。
我跟著他,走出門,愧疚的情緒翻涌。
「時淮序。」
他只是步子稍微慢了慢,卻沒有回頭。
「剛才是宋衍給我打的電話,」我語速飛快,「昨天我確實答應幫他過生日的,可是今天的我不一樣了,我是從未來——」
時淮序驟然剎住,轉身,眼底蓄著一層冰,「夠了。」
他閉了閉眼,壓平情緒,說:「今天的飯,很好吃,我也很高興你能陪我過生日。」
我緊緊盯著他,看見他深埋在眼底的痛色。
時淮序唇色很淺,每個字,都像一個痛到極致的人,顫抖著吐出來的,
「所以最后,你要去找宋衍,我認。因為這就是代價。」
前世,時淮序曾經跟我說過,那時候,我每給予他一點好,都要用更多的痛苦來換,所以他從不敢奢求什麼,也做好了我隨時離開的準備。
這段話,如今像一把刀子,扎進我的心里。
攪得我生疼。
前世的這一天,我不在的時候,他的晚餐,就是一盒冷透的盒飯。
沒有人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所以他才去醫院門口等我,是嗎?
時淮序只想聽我說一聲「生日快樂」,我卻讓他別多管閑事,離我越遠越好。
遲來的真相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移開目光,「對不起,是我失言了。天黑了不安全,要去醫院就趕緊——」
我猛地拽住時淮序的手,強硬地,得寸進尺地,與他五指交握。
他渾身僵住了,卻沒有抽走,而是聲音低啞地問我,「桑寧,你想干什麼?你還嫌我不夠難堪嗎?」
我抬起頭,突然拽住他的領帶,拉低下來。
「老公,別動。」
短短四個字,像一個封印,將他徹底禁錮。
我踮起腳,吻住了時淮序冰涼的唇。
優雅的松木香被我毫無章法地四沖亂撞。
我摟住他的脖子,順勢把他推在了墻上,小心翼翼地安撫……
他從最先的僵硬,到震驚,最后,再到繳械投降,頹然閉上眼,任我「蹂躪羞辱」。
一塵不染的襯衣,變成皺巴巴一團。
他不知不覺扣住了我的腰,漸漸收緊,直至貪婪地按住我的后背,讓倆人緊緊貼在一起。
頭頂的燈光亮了又滅,最終,我們在黑暗中分開,抵額喘息。
「寧寧,」時淮序語氣低沉,艱澀道,「別這樣……」
「你不喜歡?」
「不是。」他沉默了很久,才說:「別引誘我,趁我還有理智,去找他。」
「你舍得?」我輕輕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委屈巴巴道,「不嫉妒?不生氣?舍得我親別人——」
時淮序似乎被刺激到了,猛地低頭,堵住我的嘴,反客為主,將我抱起來,扔回沙發。
不等我反應,大手扣住了我的后腦勺,他泄憤般,重新吻住……
我唇角勾了勾,不下點猛藥,他還挺能忍。
只是后續發展有點超出我的掌控。
「時淮序!」
我突然警惕起來,「你……哎……你你干什麼……我的意思是回家再……」
只聽他聲音溫醇:「我給過你機會,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