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知道嗎?我跟你一樣。」
晏子安:「什麼?」
我微笑:「睚眥必報。」
4.
校醫院內,校醫看著晏子安青紫的腳背沉思:「你剛剛說,他這腳是天生的?」
我人畜無害地繼續微笑:「是的呢。」
晏子安的臉色比他的腳背還青。
從校醫院出來,晏子安大咧咧地說:「我踩了你的作業,你踩了我的腳,這一碼兩清,我的妙妙跟香香你得負責……」
他話沒說完我就疑惑道:「你說我負責什麼?」
「我說我的妙妙……」
「誰的妙妙?」
「我……」
「你的什麼?」
「……」
我盯著晏子安的眼睛,相顧無言。
兩個人加起來兩百個心眼子,誰也別蒙誰。
雖然那天晚上我罵人正在氣頭上,但也是明顯看出來他那兩盆綠植早就在茍延殘喘了,仙人掌掉刺明顯,可以看出根部小面積腐爛,多肉更不用說了,蔫了吧唧要死不活的。
如果晏子安不是故意讓他們自生自滅的,那他就是植物殺手。
而且……
哪個正經人給仙人掌取名妙妙,多肉取名香香啊!
這家伙踹倒了我的期末作業,我的學分岌岌可危,現在竟然還想碰瓷。
門兒都沒有!
我管你是校霸還是王八,我站在掛科邊緣我就是你爸爸!
此刻心就跟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冷,都毀滅吧!
大概我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過于危險,晏子安倒也沒再說什麼。
晚上我躺在床上時刻惦記著我的小番茄。
下午我把被踩蔫巴的番茄重新種了回去,也不知道現在狀態怎麼樣了。
越想越擔心,反正也睡不著,我就穿上衣服去了我的那塊菜地。
誰能想到!
我還沒到地方,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影蹲在小番茄前面,好像還在伸手想干些什麼。
我瞳孔地震,一聲怒斥:「給爺死!」
然后一個飛踢踹了過去。
5.
還是熟悉的校醫院。
校醫看著晏子安折了的腿,又沉默了:「他這腿,也是天生就折的?」
我點頭點到一半對上晏子安的眼神,又搖頭,心虛地說:「是我干的。」
校醫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調侃:「喲,你這拳腳功夫挺厲害啊。」
「是我踹他沒站穩,坐他腿上了……」
校醫:「……」
最終他表情復雜地拍了拍晏子安的肩膀,給他處理好腿,又遞了根拐杖。
我好心問:「醫生,他這腿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校醫看著我一臉誠懇:「注意你就行了。」
我:「……」
您禮貌嗎?
扶晏子安出醫務室時宿舍都快關門了,我看著他這腿,僅存不多的良心作祟,問了一句:「那個……要不你把妙妙給我吧,我看看能不能救活。」
晏子安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你說什麼?」
「要不你把妙妙給……」
「我把妙妙給誰?」
「我……」
「我把什麼給你?」
晏子安晃了晃傷腿。
……
我沉默:「妙妙,以及香香。」
「可以,明天上午最后一節課下來學思樓門口找我拿。」
說完,晏子安又理直氣壯把半個身子都搭我身上讓我送他回宿舍。
這丫要是一百四十斤,一百三十九斤都是心眼子。
真會坑啊……
6.
第二天上午晏子安早早等在教學樓門口。
我把瀕死的仙人掌跟多肉小心包好裝進包里,正要走,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很快連成一片。
我沒帶傘,準備冒雨往宿舍沖刺,余光看見晏子安拄著拐杖,看著雨幕皺眉。
而旁邊的同學們要麼冒雨跑了,要麼跟好友共用一把傘,晏子安這生人勿近的氣勢此刻卻顯得有點孤單。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跟這個性格暴躁、動輒打架的校霸共情起來了。
腦子一抽就去旁邊的小超市借了門口那把無敵大傘,然后扛著走到晏子安面前:「走,送你回宿舍。」
那一刻,我成了全場焦點。
晏子安眼神復雜地看了我幾秒,什麼也沒說走到傘下,跟我一起往外走了。
雨越下越大,晏子安一瘸一拐好像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
就問:「你剛說什麼?」
晏子安:「我說你很特別。」
這話聽著……
嘶,有點不對勁啊。
我清了清嗓子,離晏子安稍微遠了點,低頭略顯羞澀:「咳,我可提前說一聲,你不要對我有別的心思哦,我不喜歡你這款。」
晏子安沉默了。
半晌,他無可奈何地咬牙:「非要說你奇葩你特麼才能聽懂嗎?」
我看著因為我的遠離而淋濕半邊身子的晏子安,心情復雜。
回宿舍后我查看了綠植的情況,仙人掌根部的確有腐爛。
為了了解清楚,我只好通過了晏子安的微信,問他:「你真的有好好在養你的妙妙嗎?」
那邊很快回復:「你在質疑誰?」
他這麼自信不應該養成這樣啊。
晏子安又回復:「我一天澆八次水!」
……
我:「看得出來你很驕傲,但你先別驕傲。」
一天澆八次水,澆的一定是他腦子里的水。
不好治,但不是不能治。
我把腐爛的部位切除了,重新移植,現在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7.
妙妙跟香香養傷期間,晏子安一天能發八百條信息問它們的情況。
甚至逼迫我把他微信置頂,以便能及時接收信息。
對此,我做了屏蔽處理。
仙人掌長出新的根系后我又養護了一周才把它們送還給晏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