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在家里抱作一團,哭得泣不成聲,桌子上還擺著我的照片。
我正看得出神,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在下面吹了聲口哨。
我一低頭,有點恐高。
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下去。
合上雙眼前,只能看見之前的那個男人在沖我笑。
笑里面好像有嘲諷。
3
等再睜眼,天空黑漆漆的,只剩下點點星光。
我突然想起來和少年的約定,拍了拍身上的土,慌亂地開著車往少年家里去。
一進門,頭頂的時鐘正指著十二點零三分,屋里原本的干凈整潔早就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碎玻璃渣和歪七倒八的家具。
其他的喪尸來過嗎?
我的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我順著血腥味來到了臥室,少年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右手手腕有很大一條口子,里面正滋滋往外冒著血。
鮮血在地上形成了不小的面積。
許是聽到我進門的響動,他的雙眼睜開一條縫,眼底有委屈、有瘋狂,但更多的是溫柔。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他嗓音沙啞,很是脆弱。
我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給他包扎傷口。
所幸劃得不夠深,但血腥味太過濃郁,已經吸引來了不少外面的喪尸。
房子外面不斷撞門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
少年搖搖頭,白著臉笑,「你救我干嘛,我瘸了腿逃不出去的。」
我強忍著對鮮血的沖動,固執地在他手腕上綁了個蝴蝶結。
然后把少年背起來。
如果不是我晚回來了三分鐘,事情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少年咳嗽兩聲,虛弱地趴在我的背上,「小喪尸,末世最討厭圣母了,我十年前就不該活著,但你不一樣。
」
我說不出話。
只是在房子大門被撞開那一刻,從臥室的窗戶跳了下去。
在我爬水管道時我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和以往有些不同。
現在的我擅長攀爬,從三樓掉下去也不會有絲毫損傷。
少年的家在二樓,所以我要賭一把。
一落地,外面的喪尸就蜂擁而至,都沖著我背上的少年走來。
我在速度上占了優勢,背著少年、抱著輪椅朝自己撿來的那輛車跑去。
就在車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有個喪尸的頭被夾在了車門中間。
眼看著就要咬到我們,一道雷火從上面射來,直接把喪尸的頭燒成了灰燼。
我順著閃電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道穿著黑色派克服的背影。
怪不得當時他在居民樓不怕喪尸,原來是覺醒了異能……
4
我驅車瘋狂甩掉后面的喪尸,少年半倚在副駕駛上淡淡道:「小喪尸,你今天一天救了我三次了。」
第一次是他割腕,第二次是被喪尸圍攻,那他口中的第三次是什麼?
我帶著少年來到了一幢廢棄的居民樓。
在那里,我沒有聞到喪尸的味道。
「為什麼要救我?」
我把少年安置好后,他突兀地開口。
我盯著那張好看的臉看了半晌,最后還是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因為你好看」。
少年笑得開懷,「那我以后只要保護好這張臉了,你就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
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我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喪尸病毒剛爆發時,人們都一股腦的往外逃。
我們落腳的這間屋子的原戶主恐怕也是這種情況。
不過幸運的是,屋子的門鎖、窗戶都完好,冰箱里甚至還有剩余的蔬菜和肉類。
但是少年的腿有點受不了這里的低溫。
他強撐著笑意說「沒事」,但嘴唇因為疼痛在不斷發抖。
我想起來小時候爸爸的腰總是會疼,然后我就會故意跟爸爸聊幼兒園發生的事情,以此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在手機上咔咔打字,跟少年解釋了昨天為什麼會回來這麼晚。
少年皺著眉頭問:「那個男人長什麼樣?有我好看嗎?」
我打字道:「穿著黑色派克服,右耳朵帶耳釘,眉毛很濃,丹鳳眼。」
末了,我又加了一句,「你最好看了。」
少年滿意地笑了。
我們不知道在這里呆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我跟少年講了多少我從腦海里拼命搜刮出來的黑歷史,只知道隨著日子的一天天流逝,冰箱里的食物不太夠了。
我想去找物資,并在出發前和少年發了誓這次絕對不會晚回來。
但剛一開門,就碰上一個拿著槍的人類。
她剛好背對著我,我擔心自己的瞳色被人發現,慌張地去尋了墨鏡戴上。
她很激動地叫道:「池哥,這里還有兩個人類。」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個被叫做「池哥」的男人就是當初害我從三樓摔下但又救了我們的人。
池哥拿著槍,衣服下是鼓鼓囊囊的肌肉。
他想也不想地走近我,趁我不注意把我的墨鏡摘下,玩味道:
「你確定,這是兩個人類?」
女孩的槍直接舉起正對著我。
「你們想干嘛?」少年擋在我面前,眸光冷冷。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手忙腳亂地表達自己不會傷人的意思。
女孩看樣子放松了警惕,但還是有顧慮。
我打字道:「你們把他帶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