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是掙扎,他越是兇狠地親吻我。
「陸子梟,你放開我。」我突然哭了。
分手是他說的,他都跟別人訂婚了,現在又這樣對我算什麼?
「不放,不想放,雙雙……」他抱著我的頭,語氣里都是壓抑的暴躁,「我快瘋了。」
我一下子推開他。
啪!給了他一耳光。
「你要瘋了,所以要把別人也弄瘋嗎?」我再也控制不住,哭著說,「你個混蛋!」
「別哭……」他伸手想給我擦眼淚。
我卻別過臉,不讓他碰。
他的手停在半空,最后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
「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你才不會那麼難過?」他無措地看著我。
「別在我面前出現了,陸子梟,要劃清界限,就不要總給別人希望。」
都說了要分手,為什麼總是給我留下他還喜歡我的錯覺?
為什麼我半夜起來,剛好就看見他的車開走?
為什麼我在酒吧,他剛好也在,卻不來見我?
為什麼總是讓肖子燁有意無意傳達他的動態給我?
……
這樣,我要多久才能走出來啊?
「好,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別哭。」
他慢慢地走過來,最后停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盯著我。
「我只是怎麼都睡不著,陳醫生想跟我聊聊嗎?」
「你訂婚了!」我提醒他。
「是。」他愣在那里,「所以你更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就只是聊聊。」
「我三天沒睡了。」他嘆了一口氣,看上去很疲憊。
最后我還是心軟了。
我陪他坐在門前的花壇聊天。
他跟我聊了他小時候,聊了他讀書的時候,又聊了他接受他父親的事業……
「你后悔嗎?給了你媽媽那一槍?」我問他。
「你看了我日記?」他愣在那里。
「嗯。」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其實經常夢見她,夢里的她在跳芭蕾舞,很美。
只是最近,我很久沒夢見過她了。」
「為什麼?」
「因為夢見的總是其他人。」他盯著我。
一時間氣氛陷入尷尬。
「陳雙,我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沒有早點讓她解脫。
「其實剛開始我很愛她,看到她折磨自己我非常難過。
「但是后來她消磨了我所有的耐心,打破了她在我心中的幻想,她死之前,我已經沒那麼愛她了。
「那東西真的是魔鬼,它讓我媽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對我沒有任何愛意,就連我對她的依賴和愛都在慢慢消失,這才是我最后開那一槍的原因。
「她不應該那樣活著。她說過無數次想去死,是我爸不讓她死,每天讓她生不如死。」
……
他輕描淡寫地描述著自己內心深處永不愈合的傷口,我卻聽得心痛。
「我爸就是個瘋子,陳雙,我認命了,我不敢賭。」
我愣在那里。
「好了,外面冷,回去吧。」
他站起來,摸了摸我的頭。
「那你以后會幸福嗎?」我突然想問他。
「應該會吧。」
他笑著看我。
我走了幾步,想到什麼,還是轉身堅定地對他說了一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他站在那里忽然笑了,「陳雙,你這樣很容易讓我動搖。」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說作為朋友,支持你。」
他忽然兩步走上來,拉住我,扣住我后腦勺,低頭吻下來,「誰要做你朋友?」
「這輩子都別想。」
親夠了他才放開我。
「一想到你以后還這麼傻,這麼容易被男人騙,我死了都能被氣得詐尸。」
「你才傻!」
我真是氣死了,他總是為所欲為。
我還拿他沒辦法,算了,不做朋友就不做吧。
「走了!」我轉身走了。
「這麼快就走了,陳醫生不邀請我上去坐坐?」
「滾!」
我直接關了門。
等我跑上樓,往下看的時候,樓下已經沒人影了。
41
幾天后,我的生活再次恢復平靜,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陸氏集團的老總被抓了,被兒子舉報的。」
這個重磅消息一下子在財經界炸開了。
聽到消息那天,我驚得腦子一片空白,趕緊打電話給肖子燁求證,可電話卻打不通。
晚上,肖子燁來找我了。
「擔心他?」
「怎麼回事?你別賣關子了。」
「財務造假,涉及毒品、命案……」肖子燁看了看我,「陸子梟他爹這次勢必要把牢底坐穿了。」
「那陸子梟呢?」
「他哪能全身而退?」肖子燁顯得極為淡定,「他未婚妻那邊直接和他退婚,劃清界限了。」
還真是墻倒眾人推。
「那他會判多久?」
「你想他判多久?」他笑著問我,「陳雙,你求我,求我我就去救他。」
「別開玩笑了。」
「看吧,你心里只有他。」他還在喝酒,一派悠閑自在的樣子。
「我……」我心里很矛盾。
陸子梟犯下的那些罪行,坐牢是遲早的。
只是我的心里,還是隱隱有些難受。
「他自首那晚,還見了你,他也真舍得啊。」肖子燁還在笑。
自首那晚?
我想起了那個晚上,原來他那個時候已經計劃好要將他爹置于死地了嗎?
所以,找我是為了看我最后一眼嗎?
我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42
后來我也被警察帶去問話了。
「陸子梟剛開始把罪行推得干干凈凈,但是一聽我說要審訊你,他不到半小時就認罪了。」季州的媽媽盯著我,一臉得意。
轟,我的腦子突然沒了聲音。
「陳雙,你本事倒是大啊,哄得黑社會給你掩蓋罪行?」
「你可真不簡單啊?」
……
她又嘲諷了我一番。
這一次,我卻一句都聽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