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韜和郁子植就是她們的槍。

　　只不過她們沒有想到，‘槍’上不了子彈了——鄒琢和范可欣準備找謝、郁商量一下接下來要怎麼做，結果發現他們一個死在家中，一個死在健身房第二間男士更衣室。

　　她們及時報警，卻沒有遇到這種事的經驗，人來人往，導致第一現場被破壞。警察來了先封鎖，然后拍照，最后法醫現場檢驗，初步斷定是酒后遇害。

　　當天下午，謝、郁二人出事上了頭版頭條。晚上，孟芮被警方帶走。

　　*

　　謝、郁二人的尸檢報告出來了，均死于16號晚上，死因是酒后被割喉。那晚二人曾約孟芮吃飯。

　　孟芮被警方帶走時，慕嵐也在，他跟她一起去的。過程中，局長過來跟他打了聲招呼，純私交該打的那種招呼：“嵐總。”

　　慕嵐應聲：“楊局。”

　　楊局拍拍他胳膊，跟他說：“你提供那監控能證明她當晚去了你家沒出來。問話就是個流程，等下你就能把她帶走了。順便恭喜你，萬年光棍脫單了。”

　　慕嵐淡淡笑了下，很敷衍，但又挑不出毛病。

　　孟芮被問完出來，慕嵐就等在門口。在警察局的白熾燈光下，他格外白，腿長臂長，俊俏的臉，從頭到腳兩個字就可以概括：優越。

　　她朝他走過去，他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往外走。

　　經過那一晚水到渠成的性事，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有了話不用說太多、彼此就懂的默契。所以如果想深入了解一個人，做愛或許是個好主意。

　　“想吃什麼？”慕嵐問她。

　　孟芮想了一下：“月亮小餅，我以前看到你吃這個。”

　　【16】

　　慕嵐給孟芮買了兩盒月亮小餅，坐在桌子對面看著她吃，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

　　孟芮把最后一塊月亮小餅拿起來：“最后一塊了。”

　　慕嵐不吃：“嗯。”

　　孟芮問他：“你不吃嗎？”

　　慕嵐看著那塊月亮小餅，說：“月亮錯覺是說，因為參照物，心理因素等，地平面附近的月亮比天頂上的月亮看起來要大，事實上都是一樣的。這種錯覺，就叫月亮錯覺。”

　　孟芮眼慢慢垂下來，看著手里的月亮小餅。她跟他講效應，他開始跟她講錯覺了。

　　慕嵐又說：“有物理系宇宙學學者提出過一個理論，叫視物顯小理論，是說‘大腦通過將雙眼聚焦，來判斷物體的距離以及大小。’

　　“那天晚上，你走到窗邊，就是要我看到當晚視覺上最大的月亮，而忽略當時我們所在位置也是有參照物的。那幾棵樹還真是給了你靈感。你的目的是讓我錯誤地認為當時天快亮了。

　　“為什麼要給我這樣的錯覺？因為你要提前離開。”

　　孟芮把月亮小餅放回到盒子里。

　　慕嵐給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我們的衣服是在樓下脫的，手機也在樓下。我中途唯一下樓的一次是下來找你，正好看到你在窗邊。后面我抱你上樓，你說你該上班了，吻了我的眼睛。

　　“這期間我沒有機會找手機，確定當時是幾點。而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幾點也不重要。

　　“換句話說，你幾點離開，我認為當時是幾點，都無足輕重。生活當中太多這種錯誤認知。比如有時明明睡了很久，但醒來一看表才過了五分鐘。

　　“可如果謝、郁二人是死在了當天晚上，這個錯覺就很關鍵了。”

　　孟芮握著水杯，眼看著水，對他這番話反應平淡。

　　慕嵐看著她：“你來找我，只是要一個不在場證明，還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我已經不想去分辨 了。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幫你脫罪。”

　　孟芮始終不說話。

　　慕嵐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那天四點左右，你從后門離開，避開了攝像頭，殺了謝韜和郁子植。我九點左右從二樓直接下到車庫，驅車離開。而具體車里只有我，還是有我們，全看我怎麼說。

　　“所以你的不在場證明有了。

　　“或許你殺人過程也如你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一樣精妙，但你想過沒有，你沒罪，發現謝韜和郁子植尸體的鄒琢和范可欣就有嫌疑了。”

　　孟芮喝了一口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嵐又說：“這兩個人對過去已經交待了大半。我得到消息，她們坦白了謝、郁二人曾計劃對你實施侵害。這樣你的殺人動機就有了，嫌疑又回到了你的頭上。”

　　他不知道孟芮有沒有想到這一點：“當年大火案重啟，對你很不利。”

　　孟芮沒對慕嵐說的這些話有所回應，說了句跟話題無關的：“那天是我這些年最開心的一天。”

　　因為那天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

　　慕嵐懂了。

　　【17】

　　鄒琢和范可欣果然對警方說了當初謝、郁二人的所作所為。他們是怎麼計劃著對孟芮下手，并以此威脅孟光玨，一五一十全說了。只不過把她們自己擇出去了。

　　孟芮又被叫走詢問了。

　　孟光玨由此陷入巨大的輿論風波，那些曾經他的忠實客戶一夕之間全變成雪崩之前的雪花，對他投來謾罵和抵制。

孟氏岌岌可危。

　　大家所追究的關鍵在于孟光玨做女性產品，但仍然避免不了自己女兒被覬覦、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