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男友擋住了失控的卡車,變成了植物人。
三年后醒來,他卻要和別人結婚了。
經受不住打擊的我從高樓一躍而下。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車禍來臨的前一秒。
這一次,我沒有上前。
1
我在國外做了一年多的復健,終于可以自己吃飯,自己穿衣,不依靠任何輔助獨立行走了。
這些對于平常人來說簡單的小事,對于我來說,簡直難如摘星。
連醫生都說這是個醫學奇跡。
畢竟那場車禍,曾讓我陷入重度昏迷整整三年時間。
所有人都以為我不會醒了。
或者醒了,也會變得癡傻癱瘓。
可我不但醒了,還在這一年多的復健中,越來越好,甚至不久站,就能和常人無異。
為了這一天,我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以及無數次的精神崩潰。
這一天,我也已經等的太久了。
我終于可以收拾行李回國,準備給還不知道我已經醒來的江熠一個驚喜了。
可當我忍著長時間飛行的不適,偷偷回到江熠家里時。
里面竟然貼滿了大大小小紅色的喜字。
房子重新裝了修,我親手設計的直達房頂的貓爬架,被拆了,換成了粉色的柜子。
我的朋友們在吹氣球。
我的同學們在掛拉花。
我的姑姑篩選出最圓潤飽滿的桂圓和花生,試著在紅色的龍鳳床上擺出「早生貴子」四個字。
我的男朋友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精致的像櫥窗里的假人模特。
墻上掛著一對新人的結婚照。
那個女孩,笑的好甜。
這時,一個端著熱茶水的人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胳膊。
熱水濺到我的身上,很快燙出一個紅色的痕跡來。
那人驚呼一下。
這下全部人朝我們看過來。
眼神里有震驚、欣喜,更多的是尷尬和無措。
我姑姑手里的桂圓甚至沒拿穩,咕嚕嚕的掉了一地。
所有歡聲笑語,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江熠瞳孔微縮,很快,臉色蒼白起來。
他不確定的開口,聲音很顫抖,「林薰?」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表情來,不知該不該回應。
身體本能的向后退了兩步,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檳城已經入了秋,外面冷風刺骨,道路兩旁堆積了一些枯敗的落葉。
踩在上面,葉脈碎裂,聲音有點刺耳。
我因為后遺癥的問題,跑的并不快,短短一段路,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很快,身后伸出一雙胳膊來,緊緊箍住我的腰。
江熠把我圈在懷中,整個人都在顫抖,「你回來了。」
「林薰,我很想你。」
我的眼淚砸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我回來了,可是一切,好像都回不去了。
2
江熠去那個女孩家里退婚。
在距離婚禮舉行還有 18 個小時的時候。
我的小姑姑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滿眼都是淚水。
「你別怪江熠,這四年,他太苦了。」
「如果不是那個女孩子,他可能挺不過來。」
我如鯁在喉,視線落在她右胸上的胸花上。
嬌艷的紅色玫瑰,下面垂下一條同色的緞帶,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字——證婚人。
小姑姑連忙用手捂住胸花,保養得當的臉上有些尷尬,「小薰,姑姑不是要背叛你,姑姑只是......」
「只是,沒想過你還會醒過來。」
聲音到了最后,細微的差點聽不見。
我咽下嘴里的一抹血腥味,在眼淚即將要溢出眼眶的那一刻,說了一句,「我剛回國,需要倒一下時差,我先睡了。」
然后,掙脫開她的另一只手,一個人回了房間。
被子蒙住了我的整張臉。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我痛的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甚至,比我開始做復健時的痛,還要難受百倍。
我甚至在想,這是不是只是一場噩夢。
就像我剛開始復健的時候經常會做的那種夢。
夢到我永遠只是個癡傻的殘廢!
我永遠拿不起一個勺子,我張嘴就會有口水流出來,我永遠學不會上廁所......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被子被人拉開,床也凹陷下一塊,我知道江熠回來了。
空氣靜謐的可怕。
我終于忍不住緩緩坐起身來,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襯衣被扯掉兩顆扣子,領帶成了半截,臉上有青紫色的淤血,連嘴角都破了。
「他們打你了?」
「沒事,這是我該受的。」
我當然明白。
這個節骨眼上,請帖已經發出,婚宴已經訂好,臨時悔婚,新娘的家人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要是我沒有回來,明天,他們本該在眾人的矚目下說出誓言,交換戒指,完成儀式的。
一想到這兒。
我的指尖深深嵌進掌心,喉頭酸澀,還是問出了那句一直埋在我心里的問題。
「江熠,你是不是也以為,我不會回來了?」
江熠抿著嘴唇,眼睛微微垂下。
好半晌,慢慢吐出幾個字,「小薰,我會陪著你的,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
但是話里真切的承諾,卻刺的我更加難受。
這時,江熠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是他和那個女孩的合照,來電名字是——親親老婆。
字體還設置成了卡通的模式。
想來是那個女孩子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