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茍到下課,我抓起書包就走,想回寢室癱著,結果在出教室的時候,又被人精準抓住了后衣領。
徐疏年。
我:「……」
這人怎麼沒忘記我啊。
我欲哭無淚。
「走,去吃飯。」
我:「……」
我不餓。
他好像根本沒有給別人帶來煩惱的自知之明。
他的側臉有種遺世獨立的清冷美感,正臉反而有很強的攻擊性。
我懺悔。
他確實應該是 1。
但那張照片確實很青澀很有 0 的感覺,只能說他拿捏了二進制。
室友瞇著眼看我一陣,無視了我的求救信號,將我狠狠拋棄。
我只能一路像被徐疏年提小雞仔一樣,走出教學樓。
「那個,您能松開我嗎?」
他聞言松開了,雙方空空走了幾步,又頓住回過身,向我伸出一只手。
「牽上來。」
我:「我很保守的,結婚前不牽手。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徐疏年站在原地,看了我幾秒,忽然一笑:「你還挺有趣。」
「那來吧,」他捏起衣擺的一角遞給我,「牽著這個。」
于是我拉著他的衣角跟他走了一路,直到走到二十米長的林肯車前。
我大為震撼:「你不會出門都坐這種車吧?」
這二十八線小城市的交通都不得被你搞垮掉。
徐疏年靠在車上,姿態瀟灑,像個賣保險的,「你想坐直升飛機來上學嗎?想坐二十米的林肯回家嗎?這些你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跟我在一起后,都能實現。」
他俯身湊近我,笑:「心動了嗎?」
我:「……」
也不是很心動,就是好尷尬。
但是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以前也是這麼泡你小媽的?」
還是吃瓜重要。
只見徐疏年惡狠狠白了我一眼,把我塞進了車。
「她是看我像個低調的有錢人才巴結上來的,誰有錢誰招招手就來了,不值得我費心思。」
我:「……」
您這也不像低調的有錢人吧。
「況且,」他頓了頓,語氣驟然冷了下來,「她騙了我一件事。」
他又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服,「沒想到當了我小媽,還想跟我扯上什麼關系……真惡心。」
我豎起耳朵,他卻直接把話題結尾:「我只是單純看她和我老爸不爽而已……還有你。」
他突然指了指我,嚇得我立馬端正坐姿,態度良好。
「你有吃屎的勇氣,我很欣賞你,希望這一個月我們一起努力,好好合作。」
……
我謝謝你啊,還記得這事兒呢。
6
第一次坐這種車,因為太舒服,我很沒出息地睡著了。
還夢見香噴噴的烤腸,咂吧了幾下嘴。
一睜眼就見徐疏年表情復雜地看著我。
他側身坐在一邊,悠然地蹺著腿,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搭在座椅上。
「你是真不害怕我把你賣了啊?」
我:「啊?」
不至于吧。
我看了一眼他全身上下的名牌打扮,又看了一圈車內的裝飾,最后慎重地點了點頭。
「噗,」他一下笑出聲,「把口水擦擦,下車。」
一下車,我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鄉巴佬進城,倒吸了幾口冷氣,下意識還退了一步,結果踩到了徐疏年金貴的鞋。
他雙手搭在我肩上,把我扶好,還順口損了一句:「你挺矮啊?資料上明明寫你 165,是不是假的啊?」
到底哪來的我的資料啊……
我訕訕:「如假包換,是您太高了。」
他臭美地哼笑一聲:「也是。
「不過你這身高正好……」
我洗耳恭聽:「?」
卻聽他說:「配我。」
我:「……」
你好油啊我不行了。
看這架勢,你演男朋友還挺投入哈。
我拉著他的衣角,跟他走進眼前這座金碧輝煌像宮殿的不知道什麼地方,里面空蕩一片,十分明亮,空中垂落的華麗的燈,我懷疑比我家那套房都貴。
正中間擺著一架三角鋼琴。
「去,要不要試試。」他指了指鋼琴。
我訕笑說:「別了吧,這麼貴,碰壞了怎麼辦。」
其實不是怕碰壞,是怕觸景生情。
我掩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顫。
自從當年發生了那件事情,我就已經沒碰過鋼琴了。
我怕我一坐到鋼琴面前,就會發現我的手指再也不能靈活地彈奏我曾經能夠熟練掌握的曲目了。
我受不了這種打擊,所以我一直在逃避。
「怕什麼,」徐疏年平靜地看著我,「東西壞了就修,肚子餓了就去吃飯,站累了就坐下,每件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只是看你怎麼去做。」
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還是算了吧,」我笑,「我怕我彈得太難聽,擾了您金貴的耳朵。」
「把你那聽著就難受的敬語改掉。」他皺起眉,我只好沖他傻笑糊弄過去。
見他又盯了我幾秒,最后無所謂地聳聳肩:「真不彈?那走吧,先去吃飯。」
我松下一口氣。
他沒走幾步就停下,等在原地,回頭看我,我才慢半拍地跟上去,拉上他的衣角。
走著路,想著事情。
所以,迎新晚會的鋼琴曲目演奏……怎麼辦啊!
先前是覺得他在開玩笑,現在一看他好像是認真的。
完大蛋了這不是。
一時想得太入迷,就連徐疏年停了腳步,我也沒察覺,一頭撞在了他背上。
磕得我鼻子生疼。
「你怎麼突然停了啊……」我從他身后探出身,徐疏年面前正站著一個美女,察覺到氣氛不對,我立馬噤聲。
美女看看他,又把打量的視線放我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我有種很不舒服的被冒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