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是我在來的路上根據劇情列出的一些幫助姜嶼贏得對弈的籌碼。
我伸手握住姜嶼的手,將這些都放在他的手心上。
我看著他,滿臉認真:
「姜嶼,不要趕我走,我真的可以幫你的。」
姜嶼沉默了。
但他沒有看手里的東西,只是看著我。
許久之后,我聽到一聲嘆息,姜嶼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
單手摘去了眼鏡。
他的手掌托住我的后腦勺,額頭抵著額頭,他的聲音沙啞:
「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52
我順利地留了下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亦或是蝴蝶效應帶來的劇情變化。
我給姜嶼的那些東西,那些本可以扳倒對手的東西卻最終沒有發揮出它的作用。
姜嶼的處境依舊艱難。
但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來過相應的情緒。
有人上門鬧的時候沒有。
面對一堆棘手文件奪命電話的時候沒有。
就連公司董事層收到消息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也沒有。
直到一次會談失敗后,司機有事耽擱沒來我和他相伴走在馬路邊上。
已經是春末的季節,A 市卻又突然迎來了猝不及防的降溫,走在路上有些冷。
于是姜嶼來握我的手的時候,便是滿手的冰涼。
他愣了一下,立刻就將身上的外套脫了裹在我的身上。
然后帶著我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商場。
春末的商場里大多都是些春裝和夏裝,逛了很久才找到一家有厚衣服的。
價格很貴。
但姜嶼沒有猶豫地便買下了。
姜嶼這個人,寬肩窄腰長腿,在人群中很引人注目。
尤其是他此時還彎著腰,旁若無人地為我扣著外套袖口上一顆一顆的扣子。
我有些羞,想要收回手。
他卻抓得很緊,我沒有辦法收回。
從買衣服開始他就過分沉默,到了車上也一樣。
于是我將手從袖子中伸了出來,戳了戳他的肩膀。
「姜嶼啊,你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攥著我的手指,然后是整個手掌。
他將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滾燙的暖意順著皮膚的接觸蔓延開來。
「安安,如果我失去了一切,你還會跟著我嗎。」
姜嶼的語氣淡淡,仿佛只是在說一句最平常不過的話。
我愣了愣。
等反應過來后,我沖著姜嶼咧嘴笑了笑,眉眼彎彎。
我說:
「沒有關系的,姜嶼,我可是富二代,我可以養你的。」
這下換姜嶼愣住了,手上的力氣增大,我的手被他握得很緊。
他望向我的眼神很復雜。
許久之后才聽到了一聲低沉的輕笑,姜嶼低下頭:
「好。」
53
但是最后,姜嶼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長達半個多月的對弈,最終還是姜嶼勝了,就如原結局一般。
于是在 A 市的最后一個晚上,終于不再是在酒店處理文件。
我拉著姜嶼去了 A 市最著名的夜市。
重擔被釋下,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很欣喜。
微涼的晚風,三三兩兩的人群。
以及肩并肩走著的我和他。
但變故卻在下一瞬猝不及防地發生。
在我抬頭看向姜嶼滿含笑意地說著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將我攬入懷中轉了個身。
我聽見酒瓶砸在人身上一聲聲碎裂的聲音。
聽見姜嶼的悶哼。
下一瞬他將我推得很遠。
襲擊我們的是兩個體型很高壯的壯漢。
他們手上拿著的是砸成半截的酒瓶,揮舞著想再一次地砸向姜嶼。
但是姜嶼的動作干脆又利落,即使以一敵二也不落下風。
修長的腿準確踹中對方的肚子和膝蓋。
二人手中的酒瓶被他搶過。
同樣的還擊。
直到最后,我看到路燈下的姜嶼彎腰撿起摔在地上的眼鏡,塞進口袋里,然后一步步地向我走來。
他身后的二人則是躺在地上嗷嗷叫喚。
姜嶼今天穿了件灰色的襯衣,左肩處的布料卻被血染成了深色。
可他似乎沒有感覺一般,只是若無其事地牽起了抖成篩子一般的我的手,安撫地放在唇邊親了親:
「沒事了。」
54
那兩個人,是對方公司派來的。
原文中有這樣一段劇情,但后來我本以為不會發生,卻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姜嶼在我的死拽硬拉下去了醫院。
我知道姜嶼的傷口會很嚴重。
等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鼻尖發酸。
自己明明知道會有人來襲擊,卻沒有多留一個心眼。
眼角和嘴角一瞬間地耷拉下去,滾圓的淚珠在眼眶中醞釀。
然而下一秒,眼前就變得一片漆黑,身旁的姜嶼抬起右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一聲嘆息帶著無奈與溫柔:
「安安,別看。」
回去的路上我的興致始終央央。
自責,難受與心疼充斥在心底。
只有在復述醫生的醫囑時才有些精神。
不能沾水,睡覺要記得側著,明天早上我來幫你換藥……
可是說完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姜嶼拉住了我的手:
「安安,他們本來就是沖著我來的,所以我受傷不是你的錯。」
姜嶼總是過分聰明,他一眼便洞悉了我的心情與原因。
可是我并沒有回答什麼,只是低頭看向他抓住我的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