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是不會與我一起唱生日歌的,所以我一個人欣喜地哼唱完了整首曲子。
幾乎是剛唱完,蠟燭就被吹滅了。
姜嶼他,沒有許愿。
黑暗之中他的聲音傳入耳中:
「宋安安,你給我過生日,也是想要讓高興嗎?」
我愣了愣,想起很久之前與他的一次對話。
于是便毫不猶豫地點頭。
氣氛卻在我點頭后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在我張張嘴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我被人拉著手腕子扯了過去。
天旋地轉之間,姜嶼將我壓在沙發上。
茫茫的黑夜之中,其他感官知覺被無限發大。
似有若無的酒精味被體溫燙過后鉆入鼻腔,混合著他本身就有的清冽淡香。
額前黑色的碎發向下垂著,姜嶼單手摘去了眼鏡,半張臉浸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然而下一秒,沉沉的笑聲傳入耳中。
距離被一瞬的拉近,粗礪的指腹摩挲著唇瓣。
借著淡薄的月色我終于看清他。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神色溫和,眼底卻充滿著病態的情緒。
「讓男人高興的辦法還有很多,你也想試一試嗎?」
明明是一句輕佻的話語,卻被他念得字字分明。
他周身的氣質像是一團暗火隱匿在黑暗中靜默地燃燒。
暗沉又危險。
姜嶼之前從沒有越過界的。
為什麼。
為什麼這一次的壓制和往常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唇上的溫度變得熾熱,心跳跳得毫無章法。
我手忙腳亂地想要把姜嶼推開,卻發現自己壓根推動不了他半分。
一時之間又急又惱。
「姜……姜嶼,你放開我!」
一句話出口帶著些微的哭腔。
姜嶼卻置若罔聞。
指尖從唇瓣滑到了肩頸,他的語氣溫柔又自然:
「現在不叫老板了?」
距離被他越拉越近,呼吸噴灑引起陣陣顫栗。
無力感、恐懼感、委屈感一時交織涌上心頭。
生理性地,一顆一顆眼淚從眼眶中掉落,順著眼角滴落在了沙發上。
我側了側頭不讓姜嶼看到我的弱態。
而所有的動作卻隨著眼淚的出現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肩頸處下滑的手指終于移開。
姜嶼卡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歪過了腦袋,看著他:
「你又哭什麼?」
我突然就想起那些在姜嶼面前掉眼淚的場景,每次掉眼淚后姜嶼似乎都會放過我。
于是我眨眨眼睛,努力讓眼淚流得更兇,抽噎著:
「因為你欺負我。」
我以為姜嶼會就此放過我,可是出于意料的,他看著我的眼神越發晦暗。
直到最后,姜嶼突然笑了。
下一秒嘴唇觸上溫涼一片,熱浪伴隨著一陣刺痛席卷了大腦。
血液的腥甜在唇齒間彌漫。
我看到姜嶼的唇瓣帶著暗紅的血,聽到他湊在我的耳邊說:
「宋安安,你看清楚了,這才是欺負。」
……
……
姜嶼他,他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不是。
姜嶼他,他親了我?!
……
40
我一個惡毒女配竟然被男主親了?
41
恐慌感不真實感交疊著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我把姜嶼推開了。
一聲悶響。
失去重心的姜嶼跌倒在了地上。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卻始終沒有反應,只是跌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目光不知落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伸手想去扶他。
但是唇上的刺疼隱隱,手懸在半空便又收了回去。
于是我抿了抿嘴,逃一樣地離開了這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
只知道到家后腦海中出現的全是姜嶼垂眸吻向我的樣子。
我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蟲繭,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動。
于是白天走訪親戚時,我就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安安,來吃點梨,清熱……」
「什麼親?」
「安安,你昨天怎麼慶祝……」
「親什麼?」
「安安,你明天清早……」
「沒有沒有,沒有親。」
……
救……命……
我覺得我要神經虛弱了。
42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年后。
在我膽戰心驚做了一個上午的心理建設后,我終于敲響了姜嶼的辦公室。
「老板,文件需要簽名……」
十指緊緊攥著文件,我站得離姜嶼很遠。
可是他沒有抬頭,只是處理著手中的文件。
「放桌上吧。」
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而正常。
冷淡正常到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不曾發生。
那個吻也不曾發生。
明明這是我期待的態度,一切如故,避免尷尬,但是心里還是莫名覺得有些不適。
感覺像是缺了些什麼。
太莫名也太奇怪。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遲疑,姜嶼終于抬頭:
「還有事嗎?」
我愣住了。
怔愣過后搖了搖頭,隨后放下文件走出來辦公室。
……
之后的日子姜嶼都表現得如過去一樣。
對我也沒什麼不同。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仿佛真的就是我做的一場夢一般。
43
半個月后公司舉辦了一場酒會。
慶祝大合同的簽成,慶祝兩家公司的合作。
是我之前和姜嶼一起出差的那家。
酒會上很熱鬧,姜嶼被很多人圍著,他的身邊站著的是對方公司老總的千金。
也就是之前出差時姜嶼披外套的對象。
他們兩個,俊男靚女,是人群的焦點,看上去很登對。
……
好在公司里朋友多,這場酒會能夠顯得不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