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猛地轉頭看他。
坑貨妙妙!
他看著前方,唇角微微揚起:「岑妙母親和我母親是親姐妹。」
「她從小怕我。」
我抓住重點:「那你肯定知道星星瓶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反而任由許輕洲竊取你的好意七年。」
「……」
「我原想等高考結束后和你表白。」他說,「你兼顧讀書和藝考,那麼辛苦,我怎麼能再去打擾你。」
「后來——」
「其實我去看過你,在你大一的時候。」謝景辭忽然扯了扯嘴角,「你跟許輕洲在一起很快樂,我雖然不甘心,可看到你開心,就覺得或許這樣也不錯。」
「七年執著,我想總得有個結果。」
「可等我回來,卻發現你沒那麼快樂了。」
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沉默了下:「其實妙妙也沒告訴過你,我原來對你有過好感。」
少女的心事,曾經只對好朋友講過。
后來無疾而終。
「那現在,如果我說喜歡你,會不會太晚?」
我沉默良久:「我沒有徹底剝離上一段感情,就沒有辦法進入下一段感情。」
「沒關系,我等你。」紅燈間隙,謝景辭悄然握住我的手,「我已經等了七年,再等久一點也無妨。」
「天上的星星落下來了,等我找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落到了別人懷里。」
「我不會再讓她落在別人懷里。」
11
在我還沒發覺的時候,謝景辭逐漸入侵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已經一點一點叩開我緊閉的心門。
我們再次相遇的三個月后,他又給我折了一罐星星,這次他親手交到了我手中。
那是代表著「長長久久」的 999 顆。
岑妙偷笑著告訴我,謝景辭這七年,關系親近一點的都知道他有喜歡的人。
不過他保護得很好,沒人知道是誰。
我難以抵抗,也不想再拒絕。
許久不見下雨天,謝景辭已經在來的路上,我叮囑他路上小心,然后拿傘下樓接他。
他沒有岑妙這邊的鑰匙,而我又迫不及待地想見他。
可剛走出單元門,笑意就凝固在臉上,我無奈又厭煩地嘆了口氣。
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而許輕洲孑然一身跪在雨中,傘被丟棄在一旁。
……
同樣是傾盆大雨。
我還記得上次雨天,讓我徹底地下定決心分手。
而上上次雨天,我卻還窩在許輕洲懷里,他笑著抵在我發上,陪我看最新的搞笑綜藝。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許久不見,許輕洲滄桑頹廢了很多,眼窩深陷,頭發被豆大的雨點打濕,下巴上的胡茬很久都沒有再剃過。
我走到他面前。
他眼中浮現出驚喜,凝視著我:「洛洛,我很想你。」
「你這是做什麼?使苦肉計嗎?」我覺得有些可笑。
「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你和蘇晴蘭的那些事讓我如鯁在喉。」我冷冷道,「我們回不去了。」
他全身都濕透了。
「許輕洲,你光明正大地把她帶到我面前,把她帶到我們共同社交圈的那一刻,你在想什麼?」
我把傘微微傾斜,「你記得嗎,今年七夕。」
「我參加國風活動在上面跳舞的時候,你說你會在臺下等我結束,然后陪我去市中心的廣場上看我最想看的煙火。可等我拿到手機時,你告訴我實驗出了岔子,你趕著去處理。」
「所以許輕洲,那時你去哪了?」
他啞然失聲,臉上有水珠在一滴一滴滾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悔恨的淚水。
「你在陪蘇晴蘭啊。」
「在我和她之間,你選擇了她。」
我低頭看他,「你真的只是想讓我不安吃醋,想讓我更在乎你嗎?」
「你真的對蘇晴蘭沒有一點點動心嗎?」
我說:「國風活動上的那支舞是我特意跳給你看的,但許輕洲,今后我不會再跳那支舞。」
其實還有很多和我在一起時,他心不在焉的瞬間,被我一遍又一遍,宛如自虐般地想起。
但剜去所有腐肉,才能獲得新生。
放下與遺忘,是不容易卻又那麼容易的事情。
「你知道心灰意冷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他哽咽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許輕洲雙肩無力地塌下去,整個人像被我的話徹底抽走了精氣神。
腳步聲從我身后響起,我轉頭看到謝景辭,他撐著傘替我擋住一部分風雨,我沖他笑了笑。
然后把傘遞給許輕洲。
他眸色沉痛:「我們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你的背叛、你的欺騙,從事情被戳破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無法再挽回了。」
他抬頭看我,眼眶發紅:「那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那瓶星星不是我折的,從一開始,我沒有和蘇晴蘭發生一切,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我輕聲道:「再細究這些,也沒意義了。」
「回去吧。」
謝景辭當著許輕洲的面牽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我沒忍住笑意,縱容了他的小心眼。
許輕洲忽然聲嘶力竭地喊我,就像失去伴侶的孤狼,悔恨又絕望。
「洛洛,你別走……」
我停住腳步,轉身看到蘇晴蘭在拐角處,撐著傘擔憂地看著他,平靜地說:「許輕洲,回去吧。」
知道我不會再心軟,他的喊聲漸漸停歇。
「……洛洛。」他低低喊我,語氣格外眷念不舍,「我真的很愛你。」
然后往后余生,我再沒有見到過許輕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