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倆嘴巴可老嚴實了,絕對不往外說。」
這時,遠處一個身形優越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手里還拎著一個大袋子。
「集合。」
簡大教官一聲令下,原本松散的人群眨眼變身方陣形態。
簡延滿意地點點頭,把手中的袋子打開。
我看清里面的東西后,心里咯噔一下。
怎麼全是餅?
下一秒,我差點氣死在操場。
6
簡延頂著張一本正經的俊臉,說出讓我心肌梗塞的話:
「從現在開始,同學們如果訓練途中累了,可以通過擲餅的方式決定休息還是不休息。」
「我挑一位同學頭頂著籃子,每人五張餅,只要進四張就可以休息二十分鐘。規則聽懂了嗎?」
同學們全都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齊聲高呼:「聽懂了!」
只有一個人沒出聲,那就是我。
請問現在轉學還來得及嗎?
簡延目光假裝在連隊里搜尋一圈,最終果不其然地停留在我身上。
「簡兮同學頂籃子吧,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有什麼能力?這孫子到這時候了還不忘捧殺。
一個連隊六十人,每人五張餅,想讓我死就直說。
……
「同學,你千萬別晃悠啊,我盡量扔準點。」
一個男生站在我前方五米的位置沖我說道。
我不耐地「嗯」了一聲。
這話一下午都聽八百回了,可沒幾個扔進四張餅的。
原因是簡延準備的竹籃口兒太小了。
果不其然,一張都沒扔進去,不是扔我身上就是擦著邊飛過去。
男生沮喪地回到連隊,一個女生站到了那個位置。
是我的室友,林俐。
她舉起手中的餅,鉚足了勁兒扔過來。
『啪』,餅在我臉上四分五裂。
這餅是從食堂下架的過期食品,水分蒸發后硬得跟石頭似的。
其他人就算扔到地上都沒碎,可見林俐用了多大力氣。
網上看了無數攤上奇葩難纏室友的吐槽帖子,萬萬沒想到我也攤上一個。
這女的從報到那天就拽得要死,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爸是大老板。
但最起碼我和她沒什麼過節,表面也算過得去。
可自從今天簡延對我多加「照顧」后,她就開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在寢室午休的時候故意把東西摔得乒乓作響,時不時含沙射影幾句。
現在又整這麼一出兒。
我心里反復默念著:這才剛開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舔了舔生疼的右腮,我咬牙忍了。
但沒想到有些人就是會蹬鼻子上臉。
剩下的四張餅無一例外地在我臉上碎裂。
林俐背對著眾人,沖我露出一抹挑釁的笑容。
簡延從連隊另一邊走過來,剛好看到最后一個碎在我臉上的場面,還有林俐的表情。
他的臉色驟然陰沉。
我氣得胸脯劇烈起伏。
拽下頭頂的籃子重重地摔到地上,剛打算沖上去給她一個大逼兜。
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阻止了我的動作。
緊接著一道沉睿的聲音響起。
7
「林俐,去站兩個小時軍姿,動一下就多站一小時。」
我詫異地看向簡延。
他站在我旁邊,緊鎖的眉頭反映了現在的情緒。
這是什麼情況,簡延不是應該幸災樂禍嗎?
林俐一臉委屈,語氣軟得能擰出水了:
「教官,為什麼呀?扔不進的又不止我一個。
」
簡延冷冷道:
「但故意扔不中的只有你一個。」
這話可真是一點面子沒給林俐留。
后面不少同學指著林俐小聲嘀咕著什麼。
林俐咬了咬唇,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回到連隊站軍姿。
簡延把竹籃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頭也不抬地說:
「不用再頂著了,去休息吧。」
這可真是莫大的驚喜,我美滋滋地跑到樹蔭下乘涼去了。
整整一下午,簡延都沒再對我特殊「照顧」。
我終于躋身成「眾生平等」里的那個「眾生」。
馬上要解散的時候,簡延路過我身后,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音量說:
「一會別急著走,去樹蔭下等我。」
8
傍晚的操場空蕩蕩的,學生們都在食堂大快朵頤。
我和簡延并排坐在長椅上,中間隔著兩個人的距離。
我率先開口:
「啥事兒啊教官?」
簡延戲謔地瞥了我一眼。
「怎麼還叫教官啊,我不是你哥嗎?」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靠,那個女生不是說她嘴巴嚴實得撬都撬不開嗎?怎麼一轉眼都傳到當事人那去了!
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那個……」
簡延輕笑一聲:
「放心吧,我不會澄清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微微側頭偷瞄他的側臉。
心里暗嘆:他爸媽咋這麼會生?這眉骨、這鼻梁、這嘴唇、這疤痕……
嗯?疤痕?
簡延耳后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痂應該剛掉不久,表面是粉粉的新肉。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修長白皙的手摸了摸耳后。
「你這疤……」
「猴子抓的。你但凡留下幫我把猴子攆走,我也不至于報復你。」
我自知理虧,低頭盯腳尖兒,囁嚅道:
「對不起,我當時以為你要揍我。
」
簡延冷哼一聲:「我看起來很像打女人的人渣?」
「不像。」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罰林俐啊?」難道不應該喜聞樂見嗎?
他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