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渡往后一靠,又點了支煙。
他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
在我耐心快要耗盡時,喬渡勾著唇說:
「孟晚漁,我昨天剛調來這座城市。」
「哦。」
「你對這兒熟,照應照應我唄。」
「再說吧。」
「好歹同學一場,別這麼冷淡呀孟晚漁。」
「……」
「孟晚漁。」
喬渡掐滅了煙,收起漫不經心的語氣。
我的心隨之一緊:「干嘛?」
喬渡漂亮的桃花眼緊緊盯著我。
他雙手撐在桌上,手臂上肌肉微鼓。
這是一個不容拒絕的姿勢:
「我們和好吧。」
04
我往后靠,用一種防備的姿態對著他。
喬渡嘴角的笑容緩緩淡了下去,他重新坐好,又點燃一支煙。
我說:「我有必要提醒你,分手那天你說的話。」
四年前高中畢業那晚,我把喬渡約出來。
我倆前幾天才吵過架,喬渡那些天一直沒有主動找我。
他在等我找他。
向來都是這樣,他脾氣大性格暴躁,我又溫吞,我們經常吵架。
但每次都是我去找他求和。
喬渡以為這次也一樣。
他懶散地靠在樹下,手里把玩著打火機,臉上是篤定的自信。
然后我說:「喬渡,我們分手。」
不容置喙的語氣。
說出口才發現,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難過。
當時喬渡怔了一下,
旋即冷笑:「孟晚漁,我沒心情跟你玩這種把戲。」
我搖了搖頭:「你送我的東西我之后會還給你。」
說完我就走。
喬渡拽住我的胳膊,好看的眉頭擰成「川」字:「你認真的?」
我說:「是。」
他漆黑的雙目死死地盯著我。
過了好久好久,喬渡冷笑了聲:「行,孟晚漁,你別后悔。」
臨走時,他扔下一句「誰他媽和好誰孫子。」
……
我的話讓喬渡也想起那天的事。
他咬著煙頭盯著我:「我以為你只是在鬧脾氣等我去哄你。」
我抿著唇回視他。
從分手起到我去外地讀大學這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喬渡都沒有聯系過我。
哪怕我真的在等他來哄我。
可是于他而言,他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我終于站起身:「你最好和四年前一樣別來打擾我。」
05
說真的,喬渡會聽話才有鬼。
所以第二天在公司樓下看見他時,我并不意外。
下班時,同部門的大姐拉住我,曖昧地眨眼:
「小魚,門口那個是你男朋友?有這麼帥的男朋友怎麼不告訴大家呢?」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落地玻璃外,喬渡正朝我看。
我搖了搖頭:「不是。」
大姐表示理解地點頭:「追求者,我懂,我們小魚長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強,會搶手是正常的。」
我有些無奈。
江宇走過來,遞給我一杯飲料:「聊什麼呢?」
大姐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江宇,用下巴指了指門口:「聊那個帥哥跟咱們小魚是什麼關系呢。」
江宇眼神深了深:「什麼關系?」
我接過他手里的飲料,打斷他們的話:「高中同學關系,我先走啦。」
走出大樓,我拽住喬渡把他拉到一邊:「你來干什麼?」
喬渡笑吟吟地,神情很欠揍:「接你下班。」
我皺眉:「不需要,而且你自己不上班嗎?」
他指了指我們公司大樓:「上啊,這就是我的工作。」
我純粹當他在調侃我。
這人向來不著調,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推了推他:「你快走。」
喬渡靠在墻邊,目光掠過從公司大樓出來的江宇,眼底升起一股危險的神色。
江宇的腳步微頓,似有所覺,抬眼看過來。
喬渡突然捂著胸口,語氣可憐:「孟晚漁,我胸口痛。」
我冷淡地看著他:「胸口痛就去醫院。」
「你送我去。」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將身上的重量壓在我身上,
另一只手將江宇給我的飲料扔進了垃圾桶里。
我皺眉想推開他。
喬渡卻壓得更緊,低聲說:「別動,我的目標嫌疑人正在附近。」
我的身體頓時僵住,任憑喬渡靠在我身上。
就這樣過了三四分鐘,我終于忍無可忍:「好了沒?」
喬渡沒有回答我。
雙臂卻死死將我箍在懷里,越收越緊。
我貼在他堅硬的胸膛,感覺自己快要被壓扁。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喬渡貼在我耳邊,幾乎是用氣聲說了句:
「孟晚漁,我很想你。」
06
回到家后我仍是覺得胸口說不出的難受。
浴室里,我脫下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胸腔往下有一道不足一寸的傷口。
我撫上去,心卻逐漸冰冷。
洗完澡后我非常果斷地把喬渡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
此后幾天我再也沒看見過喬渡。
這座城市很大,如果不是刻意制造機會,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交集。
中午改完策劃已經是一點半,午休時間還剩半小時,但我連午飯都沒吃。
我伸了個懶腰,打算點個外賣。
一瓶飲料擱在我的面前,江宇溫和地對我笑:「先喝點墊墊肚子吧。」
我猛然想起那天被喬渡扔掉的那瓶飲料。
「謝謝,你沒去午休嗎?」
「看見你這麼辛勤工作,我怎麼好意思休息。」江宇半開玩笑地說。
他的目光盯著我手中的飲料,眼神有些狂熱。
我往后靠了靠,開飲料的手卻頓住。
之前公司里幾個姐姐總是開玩笑說江宇喜歡我。
老實說,江宇長相和氣質都不錯,可我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