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室友寧鈺舉辦生日聚會。
地點是本地最大的五星級酒店。
她給專業九十幾個人全都發了請帖,除了三個人。
我和我的兩個好朋友。
級群熱鬧得不行,都在恭維她,
宿舍也是吵吵鬧鬧。
「哇,鉑麗圣典酒店誒,五星級大酒店,長這麼大我從來都沒有去過這麼高檔的酒店。」
「多虧了寧鈺,我們才有機會去這麼高檔的地方。」
「是啊,有生之年竟然能體驗豪門生活,寧鈺家里好厲害。」
寧鈺開口:「沒啦,我跟著我爸從小出入這種場所都習慣了。」
我戴著耳機,在看書。
卻也沒法阻住這堆人的嘰嘰喳喳。
我:「你們討論能不能小點聲?吵到我了。」
聲音小了一些。
卻有人故意道:
「嘖嘖嘖,寧鈺不就是沒請她嘛,用的著這麼酸嗎?」
「對啊,語氣也太酸了吧。」
「不過我說,喬唯你長這麼大,聽說過鉑麗圣典嗎?」
這五星酒店我熟悉得很。
這酒店是我老爸的金譽集團旗下的品牌。
我如實道:「嗯,我家開的。」
果然,這話一出。
她們哄堂大笑。
寧鈺冷笑著問:「笑死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另一個舍友張婭配合道:「當然有好處啊,笑死我們之后她就可以不用酸了啊。」
「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不住地發笑,在我家的酒店舉辦生日聚會,還說我酸?
這時,我爸打電話給我。
「寶貝女兒,爸爸周六在鉑麗有個晚宴,你想不想去?」
「我想去。」
我剛說完,就看見幾雙眼睛看向我。
不想別人聽著講電話,我去了陽臺。
我爸說,「行,你也可以帶朋友一起過來噢,要幾張邀請函,我叫人給你送過去。
」
「三張吧,我兩個好朋友,還有我男朋友。」
「呦,男朋友都帶來了啊。」
「到時候你給他引薦幾個優秀的人,他很優秀的。」
等我回到宿舍。
寧鈺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想去參加我的生日聚會你就直說,不丟人,還躲到外面去講,沒必要。」
我愣了下。
很想笑。
估計她們以為我說的「我想去」,是我想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
她狂了兩年了。
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她認清認清現實。
張婭還在自顧自地繼續:
「都是同班同學,又是同一個寢室,說不定你說點好話,鈺鈺心軟就帶你去見識見識。」
寧鈺:「也不是沒可……」
我打斷:「得了,別自作多情了,凈給自己臉上貼金,害不害臊?」
寧鈺愣住。
反應過來后,她死死瞪我。
張婭趕緊道:「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讓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去吧。」
2.
剛上大學那會,我幫好友轉發了個拼多多砍一刀鏈接。
被寧鈺貼上了「窮」的標簽。
我也懶得解釋。
高中時因為全校都知道我爸是給學校捐過兩三棟樓的人,我被對門職校的混混攔路打劫過。
當然,他們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我爸怕我再有這種事。
在上大學前叮囑我,非必要的時候——
千萬別露富,要低調行事。
所以別人覺得我窮這件事,我其實比較無所謂。
不過真正讓寧鈺處處陰陽我,看我不順眼的原因。
估計還是因為,她軍訓時捧花表白喜歡的男生,結果轉頭男生拒絕她,轉頭借花獻佛跟我表了白。
我當然拒了,都不認識這男的。
可寧鈺很不服。
她覺得自己明明給這個男生送這個送那個貴重物品,最后反而被我這個窮人給撿了便宜,私下說我明知她喜歡那個男生我還故意勾搭。
戲多到令人發指。
那之后,她到處利用自己白富美的人設,蠅頭小利拉攏人心。
搞小團體孤立我。
我無所謂,也懶得花時間刻意去發展什麼人際關系,有必要嗎。
我爸安排我認識的叔叔伯伯我都認識不過來了。
還大學同學?
大學畢業后估計就再也不會見了。
who care?
此時此刻,寧鈺在級群里陰陽怪氣,說什麼宿舍有「酸黃瓜」,「某人檸檬精轉世羨慕嫉妒恨」,「仇富的人真的好討厭」,等等言論。
煽動路人對我掀開一輪又一輪的嘲諷——
沒有點名道姓。
卻相當于跳到我臉上舞了。
呵,我不會一直這麼佛系。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3.
宿舍空氣有些渾濁。
我收拾了下,去見我男朋友顧影風,他是我當年入學時主動幫我搬行李的學長,現在大四了。
長得帥,績點高,優秀又上進。
「親愛的男朋友!你周六晚上有沒有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滿心歡喜,看著顧影風這張帥臉。
心情凈化了許多。
「周六啊,我剛好那天沒空,周日可以嗎?」
「為什麼啊,你周六要干什麼?面試?」
他遲疑了片刻,才說:「嗯。」
「真的假的,你的表情有點不自然誒,我周六想帶你去我爸……」
他忽然打斷我:「喬唯,我不想騙你,其實你室友寧鈺邀請我去她的生日聚會,我得抽空參加一下,周日再陪你好不好?」
我頓時手腳發涼。
「你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她是怎麼對我的?」
寧鈺和我不對付,顧影風不是不知道,相反,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了。
我之前沒少跟他吐槽。
而顧影風經常開導我,說我不要和這人計較。
讓我不要生這種人的氣,否則會變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