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同意。
如果是以前,我會很愿意給她這種信任,畢竟我們是同寢的室友,相處也算愉快。
但現在身處末日,難保她不會對我們的這種行為產生什麼報復心理。
我覺得還是應該要綁著她。
我們商量了一番,最終決定三個人輪流照顧周嬈的飲食與生活,暫時不給她解綁。
我們覺得寧可多一事,也不要給自己的生命安全找不痛快。
此外,為了防止周嬈對我們的所言不上心,我們口頭還對她嚇唬了一番。
告訴她如果有什麼舉動,我們會直接把她扔出去。
周嬈這才停止了嗚咽,安靜了下來。
08
經過一晚的沉淀,昨天因為混亂所造成的信號擁堵似乎好了許多。
雖然總有信號延遲,但手機的通訊功能夠正常使用,就已經足夠了。
我們紛紛給各自的父母打了電話,報了個平安。
因為當初通訊及時,我們的父母都平安無恙。
但一想到其他人,我們心里都五味雜陳,很有默契地沒有提及。
此時班級群里也炸了鍋。
我昨天發的那個消息被有心人頂了出來,紛紛問我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麼消息。
室友們立刻幫我打了掩護,這才將這件事短暫地壓了下去。
自從通訊恢復后,我們時不時地在網上刷新著消息,希冀著一覺醒來,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但 GF 的通知消息翻來覆去也無外乎是「不要出門,等待救援」這些內容。
網絡上的各種評論炸了鍋,儼然像第二個暴亂的世界。
其實那天我問過了我的父母,既然有風聲知道了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大家,讓所有人都提前做好準備。
我父母沉默了許久,有些無奈道:「發生得太突然了,況且有些事,不是你說了,就有人信的。」
「而且這類事情暴露后所引發的人禍,有可能比天災更可怕。」
「既然當不了英雄,那就只能管好自己。」
掛了電話后我想了許久,對他們的言論深以為然。
是啊,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
我能做到的只有管好自己而已。
09
病毒暴發后的 72 小時,學校斷了電。
靠著太陽能板,我們日常的生活用電得到了穩定的保障。
病毒暴發后的第五天,或許是城市電網癱瘓了,供水系統也停止了運轉。
同時中斷的還有網絡信號。
我們就此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但我們無暇多發愁,因為氣溫開始異常了起來,出現了極端的天氣。
今年六月一來,我們這邊就格外地熱。
這幾日更是達到了 40℃。
我們每個人都熱得汗流浹背,苦不堪言。
過熱的天氣讓外面傳來一陣陣的腐臭味。
但我們把門窗緊閉,不敢開窗通風。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這污濁的空氣會不會引發什麼別的病情。
我們也不敢輕易地亂開空調。
我們宿舍在四樓,與樓下說高不高,說矮不矮。
空調外機就掛在側面的墻上。
先不論太陽能板是否能帶動空調,一旦開了空調,外機的嗡鳴聲必然會吸引樓下的喪尸。
而我們樓下的寢室,似乎還存在著幸存者。
我們本就愧疚于當時無法通知所有人。
現在更不可能為了一己私利,而增加別人的風險隱患。
于是我們圍著宿舍里唯一的一個小風扇躺在地上,躺成了一圈。
10
病毒爆發的第七天。
末日生存開始走向了第一個階段。
那些物資消耗殆盡的人開始想辦法搜尋起食物了。
學校的宿舍樓都是統一的裝修,每間寢室的陽臺之間,只隔了不到一步的距離。
除了一樓二樓加裝了護欄,其他的都是半露天的,很輕易便能翻過去。
對面男生宿舍樓有些膽子大的,便鋌而走險地翻起了陽臺。
因為所有信號中斷,都回歸了原始人的生活,他們很快便吸引了周邊樓的人的注意。
我們寢也不例外。
我們將窗簾拉開了一點縫隙,觀察著他們的行動。
他們翻過一個個陽臺,小心地探查著屋里有沒有人。
遇到有人的便略過,往下一間屋子翻去。
遇到屋里沒人的,就進去搜刮了一番,然后大包小包地開始往回運。
其他樓的人看到他們這麼做,也都紛紛效仿了起來。
但都發生在男生宿舍。
這麼看來,女生還是相對保守一些的。
一時間,男寢樓像是蜘蛛俠的聚會。
膽子大的,都徒手翻。
膽子小的,身上被室友綁著床單后開始翻。
但橫向的宿舍畢竟有限。
矛盾也就此開始激化。
有兩撥人因為物資起了爭執,鬧得動靜有點大。
喪尸循聲而動。
我親眼看見一個男生為了逃跑,將他自己的室友當成肉盾推向了喪尸,明明白白地向我們展示了一番末日下的人性。
我們沒再看下去,拉上了窗簾,擋住了一屋子的物資,都有些沉默。
緩過心情后,我們便立馬拿出了當時加固門窗剩下的木板,將我們寢與隔壁寢之間可以翻越的地方徹底封死。
11
病毒爆發的第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