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伸懶腰邊出來,卻在看見陌生大叔時愣了半晌。
我這才驚訝地發現,陌生大叔身后背著一把獵槍!
他登時舉槍指著我們:「都不許動,不許報警!」
秦朗又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我嚇得大氣不敢出。
大叔用槍把我們逼進倉庫里,收了我們的手機,關了機拔了卡,防止警方定位追蹤。
趙醫生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道:「大叔,你放了我們吧,你放心,我們絕不報警,再說,我們壓根兒不認識你,也沒法向警方提供線索。」
大叔哼了一聲:「搞笑。警方到處通緝我,是個人都知道老子,你他媽能不知道?」
他就是那個窮兇極惡殺人如麻?!
我欲哭無淚,倒霉,倒大霉了!
趙醫生沉默半晌:「那我不是人,我真認不得你。」
「少廢話!」大叔指向我,又指了指地上的繩子,「你,幫我把他倆綁了。」
我不敢違抗,只好撿起繩子把趙醫生和秦朗背對背綁在一起。
然后大叔撿起另一根繩子把我綁成了粽子。
他在綁我時摸到我衣兜里秦朗上次幫我寫的那份未寄出的勒索信。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我:「你也是干這行的?」
我點點頭。
他收起信:「老子正愁沒錢跑路,這五十萬,我要了!」
這下我更想哭了,忙活那麼久,到嘴的鴨子卻飛了。
「把卡給我。」
我哆哆嗦嗦:「在墻角那個粉色背包里。」
他走過去粗暴地把包里的東西盡數倒出,找到銀行卡:「密碼。」
我實話實說:「我生日。」
「……我他媽怎麼知道你生日哪一天!」
此時秦朗忽然說:「卡里沒錢,你拿了也是白拿。」
大叔啐了一口:「沒錢?你們幾個小兔崽子玩兒老子呢!」
「不過我可以幫你打電話勒索我爸。」
大叔不信:「你小子想耍花樣吧?」
「你不是想拿錢跑路麼,那我也花錢消災,錢到手,你得放了我們。」
大叔還是不信。
「我們手機都被你收走了,根本沒法報警。如果我們真想報警只能親自去警察局,等我們去報了案,你早逃之夭夭了。」
大叔有些動搖,掂量了會兒,才說:「好。不過不可以打電話,鬼知道你會在電話里玩什麼花樣。發短信,我親自用你手機發。」
秦朗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大叔用秦朗手機發完短信后,就立刻關機拔卡了。
4
夜里,我被綁得手腳發麻,又累又怕。
不知過了多久,大叔鼾聲漸起。
我忽然聽見輕微窸窣聲,借著熹微月光一看,原來是秦朗解開了繩子。
他對我和趙醫生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后小心翼翼幫我們解開了繩子。
我們躡手躡腳往倉庫外走去。
但眼看要走出去了,趙醫生毛手毛腳不小心踢到放在門口的鍋碗瓢盆,頓時一陣丁零咣啷!
我們瞬間嚇得汗毛倒豎。
「誰?站住!」大叔被吵醒了。
「跑!」秦朗一聲令下,我們往外極速狂奔,手拉手瘋狂往山下跑。
「站住!不然老子開槍了!」大叔緊追其后。
嘭!嘭!
兩聲槍響。
還好是夜晚,大叔看不清只能胡亂開槍。
沒一會兒,身后沒了動靜。
我們還以為把他甩掉了,正松一口氣時,秦朗突然把我護在他胸前。
嘭!
「啊!」秦朗發出痛苦的悶哼。
我惶懼間抬頭望去,發現大叔不知抄了哪條小路,站在我們左前方遠處的一塊大石上。
秦朗為了保護我,肩膀挨了一槍。
大叔又舉起了槍。
趙醫生嚇得想躲,卻一不小心腳下打滑,眼看整個人要栽下山去,他本能想找個東西抓住,卻抓住了我褲腿,然后我們三個人齊刷刷滾下山坡。
在滾下山的途中,秦朗緊緊抱著我,把我保護在懷中。
我只覺天旋地轉,耳邊是樹枝劃破衣服的刺啦聲,以及秦朗身體磕到石頭的聲音。
終于,我們停在了半山腰一處凸起的平地上。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輕輕推了推圈住我的秦朗,他痛得悶哼,我只覺手上濕答答黏糊糊的,仔細一瞧,是血!
「秦朗!秦朗,你流血了!你別嚇我啊!」我瞬間號啕大哭起來。
「小豆芽,你……你別哭,我死不了。」他聲音十分虛弱。
我從他懷里鉆出來,輕手輕腳把他平躺在地上。
他眉頭緊皺,額間全是汗,面色蒼白。我擔心得不得了,抱著他直哭。
趙醫生也摔得不輕,眼鏡不知掉哪里去了,手臂還劃了條大口子,臉也被劃傷了。
他強撐著身體過來簡單檢查了下秦朗的傷勢,還好沒什麼大礙。
我抹了把眼淚:「趙醫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他也漸漸嗚咽起來:「我也不知道啊!老子從來沒受過這種罪嗚嗚嗚……」
「如果壞人追來怎麼辦?」我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話音剛落,一輛汽車從不遠處盤山公路經過。我們慌忙呼救,奈何距離太遠,車子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秦朗的咳嗽聲讓我心下警鈴大作,我邊抽泣邊問:「秦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他十分虛弱,面色更加蒼白:「我沒事。放心吧,他不會追來的……咳咳!這里離山下很近,他正被全城通緝,不敢隨意露面,只能躲在山上。
」
他說完,顫顫巍巍舉起手:「快,快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