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男人寸頭,沒能拽疼他,反而扎疼了自己的手。
我氣不過,改用牙齒去咬他的脖子。
賀錚反手托著我:「屬狗的?」
「你別管。」我就是想咬你。
他一臉無奈,還是縱容地背著我往回走。
走到半道,又自說自話般笑道:「應該是屬狐貍。」
拐彎抹角罵我狐貍精呢。
我不想和他計較,只因眼下這幅光景,深深撥弄著我的心弦。
雨后的傍晚,天空依舊湛藍如洗,日光和涼風皆溫柔,輕輕撫著行人。
趴在他寬闊的背上,慢慢走啊走,時光在這一剎那,有了幸福的輪廓。
除了舞蹈,這算是我這小半生,少有的溫情時刻。
夜里躺下,賀錚是真的累了,抱著我很快就呼吸平穩入眠。
我昨晚其實也就睡了三個多小時,這會兒卻怎麼都沒睡意。
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掛念著,反復想到下午時賀錚說的話。
怕我只是玩玩,而他卻當了真。
賀錚這人,骨子里刻著廉恥禮儀和道義,做起事來冷靜果斷,認真謹慎。
真遇上感情的事,他同樣不會兒戲,愛和責任,他都不會辜負。
要不說他怎麼這麼迷人呢,他值得啊。
我往他的懷里蹭了蹭,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見,輕聲喚他:「賀錚。」
并沒有對他的回應抱有期望,沒想到他真聽到了,攏緊手臂抱住我。
沒睜眼,啞聲回應:「嗯?」
我靜靜看著黑暗里男人硬朗的輪廓,鄭重地說:「賀錚,我是真的喜歡你。」
「不。」我馬上自我否定,「是愛。」
或許旁人會質疑,短短數月,能算什麼愛?
我想我很難和他們說得清楚,那種為他熱烈瘋狂跳動的心,想把他嵌入心尖的每分每秒,是那麼迫切而滾燙。
僅為他,僅是他。
24
寂靜幽深的黑夜,無聲攪弄愛意。
賀錚靜了靜,下巴輕抵在我發間:「我知道。」
我生平第一次,緊張地探尋愛人的心意:「那你呢?」
他不答腔,手從我的衣擺探進去,鼻息渾濁:「你說呢?狐貍精。」
男人覆上來,黑暗中手不安分地摩挲。
我笑他:「不累嗎?」
賀錚似是想起來什麼,啞聲一道低笑:「死你身上,確實是最浪漫的死法。」
我想起來醫院那一次,他還記得我當時的葷話。
這個夜晚,看來是不可能這麼平和了。
和賀錚在一起,日子都變得沒那麼難熬了。
他忙的時候,一進山,幾天見不著人影,我也會給自己找趣事。
跟著小蠻上山下水,割草抓魚,興致來了,也會開上賀錚的車,帶著她到鎮上瞎晃悠。
時間長了,賀錚也會調侃:「有點我的人的樣子了。」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套著從集市上淘來的大花棉襖,人還是很白,卻著實圓潤了。
暗自懊惱,嘀咕:「晚飯得吃少點了。」
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胖一點我都覺得自己有罪。
賀錚認真端量我,哄著說:「別,多長點肉,抱著才不硌人。」
我被哄得服服帖帖,又不想讓他得逞,傲嬌撇嘴:「你想得美。」
他這時總不大正經,把我拉到懷里,揉捻搓圓一個遍。
完了后,痞痞挑眉:「這不就抱上了?」
相處的點點滴滴,生動惹人流連。
有時我臭毛病上來,情緒不對,賀錚也總能用自己的法子把我的矯情勁給按滅。
戀人過分使人著迷,我整日混跡在這偏遠山區,恍然發現,已經很少再去想起那些曾經一度以為再也難以跨過的苦痛。
如果不是那位不速之客,這樣的日子大抵還會繼續下去。
黃昏將至,我嘴里叼著一節青草,慢悠悠地跟在抱著一團草料的小蠻身后。
嗯,她忙活了一下午,我純純是去玩的。
「見疏姐,走快點,有客人。」小蠻加快了腳步。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豪車。
十二月的天寒風刺骨,男人披著昂貴的白色皮草站在車旁,干凈貴氣和四周格格不入。
我臉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王若爾經旁人提醒,側頭往我這邊看來。
他也不著急,站那不動,等著我慢吞吞走到跟前,才調侃地笑道:「看你這樣,是樂不思蜀了?」
我拿下嘴里的青草,在指間折了起來:「你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出發來這里,我是沒打算回去的。
所以并未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位置,他能找來,我挺意外。
王若爾倒很識趣:「不歡迎我?」
「你知道就好。」
我徑直往里走,王若爾不緊不慢地跟上來,環顧四周一圈:「你就住這地方?」
聽他的語氣挺嫌棄的,我沒好氣地嗆道:「我住男人的懷里。」
「哦。」王若爾上下打量我,「看出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小蠻忐忑地看著我倆,想上來又不敢。
我沖她淺笑:「沒事,找我的,你忙你的。」
她這才如釋重負,抱著草料往后院去了。
王若爾用紙巾細致地擦拭茶碗,然后給自己和我都倒了一杯茶。
我見縫插針地嘲諷:「這麼嫌棄,還喝得下去?」
他也不和我計較,慢悠悠地喝了口:「還好,沒預想的那麼難喝。」
這貨如此寬容,反而讓我不好意思耍脾氣了。
「早在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查到你的位置了,之所以現在才來,是聽出來你在這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