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些汗顏。
「父母怕我留下心理陰影,有定期帶我看心理醫生。我記得我被綁架過,但具體的細節都忘記了……」
傅十宴嘆一口氣:「我早該想到的。」
我見不得他沮喪,趕忙道:「但你這麼和我一說,我就又想起來了,你就是當時的小哥哥!」
傅十宴「哼」一聲:「敷衍。」
有點萌。
他此時在安靜抿那杯溫水,糅雜了脆弱感和精致感的側顏,美得驚心動魄。
封存的記憶開始在我腦中瘋狂流竄。
我猛然記起來:「可是你當時告訴我,你叫『傅識』啊?」
「改名了,」他說,「說是那名字運勢不好。」
我點點頭。
綁架案發生后,我父母也有意讓我忘掉那件事。
不僅定期接受心理輔導,我們還舉家搬離了 X 市,新的環境新的生活確實讓我逐漸忘記那些暗無天日的恐懼。
我又想到現在。
傅十宴空降我直播間說「別加香菜」,傅十宴和我一起直播為綜藝預熱,還有他和我一起上美食綜藝……
我恍然醒悟:「你一早就認出我了?」
「本來不確定,」他說,「但有一次你被網友罵哭,紅著眼睛邊哭邊做飯,我就有種預感,是你。」
「為什麼?」我好奇。
他說:「小時候是哭包,大了肯定也是。」
「……」
我默默為自己辯解:「可是那個人真的罵得很難聽!」
「嗯,我知道。」他說,「我處理了。」
我頗為熨帖。
熨帖過后再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他早就認出我,那他所說的喜歡……
傅十宴仿佛能讀懂我的心,他說:「直播間的號是我在上,綜藝也是我請人邀約,這檔綜藝我是投資人,美食節目卻要搞求生,是我強加的。」
「都是為了暗示你。
」
「噢,榜一的【-10】也是我。」他補充。
「我以為你至少會想起一星半點,現在想想,是我太傻,早該挑明的。」
「我是真的喜歡你。」他說。
11
我飽受沖擊。
傅十宴在我眼中是頂流大明星,是天降紫微星,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存在!
可他現在是我小時候共患難的伙伴,還是我虔誠的追求者。
這身份反差,沖擊得我暈頭轉向。
他卻還在輸出:「一開始也沒想怎麼樣,找到你很開心,就每天看你直播。」
「看著看著漸漸不滿足了,貪婪地想要是能認識你該多好,就沒忍住投了綜藝,還請你來幫我做飯。」
「出差參加首映那半個月,每一天都很想你。大號太招搖,所以注冊了【-10】的小號,幾乎所有粉絲都在猜是我了,你卻還在否認。」
「氣得我回來就表白,結果你還拒絕我。」
我有點理虧:「那你當時怎麼不說我們小時候的事?」
他問:「說了,你就能答應了?」
「……」那倒也不是。
「現在提,也不是為了給你壓力。」他說,「我只是有點不甘心。」
「我記了你那麼多年,所有的細節,一點點暗示你,希望你能想起來,哪怕一丁點,結果你卻忘得干干凈凈。」
「當然,這種事忘了也挺好的。」他又補充。
我腦中開始浮現這段時間的過往。
有太多蛛絲馬跡的,只是我忘得干凈,哪能想到這是傅十宴在暗示我。
「不要躲我。」他說。
「我哪會!」我立刻否認。
結果,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傅十宴了解我。
明白他現在是真喜歡我后,我突然不好意思去他家給他做飯了。
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但他有厭食癥,不吃又不行,我便每天在家做好,預約同城配送快遞到他家。
送了大概一星期后。
傅十宴上門抓人。
他穿著黑色夾克和褲子,腳上踩著一雙馬丁靴,戴著口罩和帽子,盡管把臉遮得只剩下一條縫,但他那冷冽出塵的氣質,一看就非凡人。
這過分帥了,我怕被人看見,匆忙把他拉進屋。
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按說,今天的飯應該送到了啊。
他聲音好委屈:「我忍很久了,你說好不躲著我的!」
我張嘴要答,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是在躲著他,這無可辯駁。
「我給你帶來困擾了嗎?」他問。
「沒有。」
「那是怎麼……?」
「就是……」我慢吞吞地說出這段時間的思考,「我還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情,想要冷靜想一想。」
「想出來了嗎?」
「還沒有。」
「那你現在想,我等到你的結果我再走。」
他著手除掉口罩、帽子,端著等不到答案不罷休的氣勢。
「……」簡直流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氣氛愈發焦灼。
他目光如炬盯著我,我卻越來越不敢看他,頭越來越低,下巴都快挨到胸口。
驟起的門鈴聲拯救了我的堂皇無措!
我立馬道:「有人來了,我去開門!」
誰也想不到,這門拉開,迎接我的是更大的社死。
門外是《你做我吃》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或肩扛或手持著攝像機,臉上燦爛的笑容在看到我及我身后的傅十宴時,戛然而止。
隨后眼睛瞪大,再瞪大!
大到不能再大!
12
第三期綜藝更換場地,改在廚師的家里拍攝。
節目組一早聯系好今天來裝攝像頭,我也一直記得有這麼一件事,但傅十宴突然造訪,弄得我什麼都給忘了。
現在,門內和門外的人還在面面相覷。
有一位反應快的攝影師小聲吶吶道:「我們來架攝像頭。」
「哈哈,是。」「對,沒錯。」「現在方便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