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敘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語氣很禮貌。
直到天氣轉陰,我才出動:「哥哥,今天有空沒有,想把傘還給你。」
言敘:「可以,我在北 408。」
我把頭發頭發弄得蓬松,化了個又甜又辣的小狐貍眼妝,穿上牛仔吊帶和與之搭配的牛仔短裙,還有一雙顯腿長的靴子。
終于等到他。
「學長,這是你的傘,謝謝你啦。」
剛剛好,我把傘放進他手里,天空便轟隆隆地打雷了,細細的雨絲沙子似的從天空漏出。
他漂亮的眼睫垂下:「你帶傘沒有?」
「沒有呢,我又忘記了。」
他說:「嗯,我還有一把。」
失策了。
可他話音剛落,教室里出來兩個男生:「老言,雨傘給我倆一把唄,我倆都忘帶傘了。」
天助我也。
言敘沒說什麼,扔給他倆一把傘。
「那學長,這樣看來我只能和你撐同一把傘了呢。」我無奈聳肩,心里卻樂開花。
言敘淡淡:「不急,那在教室坐會,等雨小點吧。」
這是要等到雨停的節奏?
那到時候,就不能和他撐同一把傘了。
「學長,我最近在學高數,感覺真的好復雜,有好多不懂的題,可以請教請教你嘛?」
他默了片刻:「你問。」
我拿出高數課本,像模像樣地請教他問題,但注意力壓根沒發放在該放的地方。
盯著他看,看他桃花眼下那粒朱砂痣。
傳聞這兒有痣的人都很欲。
但言敘氣質很給人溫柔,感覺和「欲」搭不上邊。
這時一個「不小心」,我手里的筆掉了,滾到言敘的另一邊。
「哎呀,不好意思學長我筆掉了,我先檢一下。」
說完我彎腰,順手扶了下言敘大腿,那一瞬,他身體繃了下。
8.
我心生一計。
半邊身子蹭在他腿上,借力支撐著身體重量,手指去摸索那支筆。
還是夠不著。
只聽頭頂言敘輕嘆了口氣,他彎腰,把地上那只筆塞到我手里。
正當我要坐起身,我頭發勾住了桌子的縫隙,我用力拔了兩下。
嘶,好痛。
我承認我有勾他的心機在,但絕對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
此刻我以奇怪的姿勢。
——趴在言敘大腿上。
「筆不是給你了?」言敘催促,「還不起來?」
「言學長,救救我,我頭發那里卡住了。」
此刻我就好像躺在他腿上似的。
很幸福。
他說:「你頭再往下一點。」
「嗯。」
言敘一只手輕托著我的腦袋,微涼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貼上我臉頰,像微涼的甘露,干凈的短袖褶皺層疊,散發淡淡的青檸香。
他在幫我弄纏繞的頭發。
我好快樂。
突然一男聲打斷了我的快樂:「hello 兩位同學,這里是教室,是公共場所,你們……你們能不能不要在教室做這種事??」
我比這人還疑惑。
正好此時,剛好我的頭發被言敘解開了,我終于得以坐直身子。
我問他:「我頭發被桌子纏住了,不能做什麼?」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在……」男生一邊說一邊撓頭,視線觸及言敘忽然頓住,「哎是會長啊,算了沒什麼沒什麼。」
然后他跑了。
我納悶了幾秒,突然福至心靈,他指的是什麼,氣血直沖面門。
這人!竟然以為我們在教室搞黃色?!
「真的好離譜,他竟然以為我在給你……」
「學妹,」言敘出聲打斷,「不用再重復一遍了。」
我一轉頭,就瞧見他微微發紅的耳根。眉眼低垂著,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所以這屆校友的頭腦為什麼這麼復雜!!
久經沙場的我,也不禁老臉一紅了。
9.
言敘沉默著離開教室,我也緊跟他身后:「學長我宿舍你也知道的,你送我過去吧。」
雨絲飛濺,我偷偷向他瞥去。
他沒什麼表情,耳根卻余留尚未消褪的淡紅。
「學長,我不是故意讓你名譽受損的。」
他沒說話。
雨聲淅淅瀝瀝,我悄悄湊近男人泛紅的耳廓:「如果可以,我愿意對哥哥負責的。」
「不必了。」
看著他染了紅的耳根,我捂著嘴笑了:「學長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我就喜歡看他耳朵紅,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10.
上了大學,校運會壓根沒什麼會參加。
可憐的我的舍友符玲,為了搞多點素質分混了個體育委員,現在正四處私聊叫人參加校運會。
她給我報了個八百米短跑。
比賽前一天。
我給言敘發消息:「學長,你有空沒有,要不要來看我明天的比賽?」
yx:什麼比賽?
我:明天上午校運會,你來不來看看我?
yx:看情況。
第二天,我緊張地期待著他的到來。
一直都沒有看見言敘的身影,直到比賽開始。
當我最后一圈快到終點時,我瞄到了終點旁邊的言敘。簡單的白色短袖,淺色牛仔褲下雙腿長且直,烈日下的一汪清泉。
忽然有了動力。
我猛地開始加速,超了兩三個人,但還是沒能趕超前面那人,而這位第一名直接沖向了言敘:「會長!!!」
原來他不是為我而來。
我一下就好像那泄氣的氣球。
第二個沖到終點,電光火石間我又生一記,也奔向了言敘,下一秒就華麗倒地了,「學長,哎……」
這不偏不倚的,正好在言敘腳下。
連姿勢都是精心設計好的。
符玲和班長快速沖過來,我悄悄對她比了個手勢,她立刻很上道地對言敘說:「學長,星星站不起來了,你能幫我們一塊扶一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