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遺憾,沒聽到關鍵信息。
下一刻,我收到江景發來的消息。
【我聽見你們宿舍的說話聲了!】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驚恐。
我笑了笑,開始詐他:【我早聽見了,還聽到你們在討論你喜歡的那個人。】
我自信耍詐:【我知道是誰了!】
6
江景的反應不像我料定的那樣慌張,甚至稱得上平靜。
【哦?那你說說看是誰?】
滿腔熱情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我說不出來,只好偃旗息鼓。
并暗自腹誹,該死的江景,這麼謹慎做什麼!
第二天早晨,被男寢那邊哄鬧的動靜吵醒,我才對解鎖聽覺一事有了實感。
他一位室友在調侃另一位室友的小兄弟很精神,另一位室友驕傲應答「這才是正常男人」,并將話頭轉向江景。
「你看咱們江校草不也——」
聲音到這兒戛然而止。
但同時,我的耳邊附上一層溫熱,應該是江景的手。
他在捂住耳朵,他聽不見,我自然就聽不見。
我也不是很想聽,但不想聽和不能聽有本質區別,我氣惱在耳朵上拍了一下,江景應該能感覺到,但他沒松手。
解鎖聽覺后,生活較之前有很大不一樣。
如果說身體感覺和嗅覺都勉強能忽略,那聽覺算是通感落下強烈存在感的一筆。
我能聽到江景那邊的經濟學概論,江景也能聽見我這邊的傳播學研究,一個人同時學兩專業,雙學位都沒我們時髦。
尤其,我還發現,來找江景搭訕的女生很多。
特別多。
簡直多到我數不過來。
我第一次發現江景還挺受歡迎的。
我不理解,問室友:「江景帥嗎?」
室友更不理解,一臉恨鐵不成鋼:「估計全校就你不覺得江景帥了,你沒看系花都巴巴地要江景的聯絡方式嗎?」
我笑著打岔:「真沒看出來,什麼時候問他要張自拍研究研究。」
江景的自拍很快奉上,并附字:【研究出結論告訴我一聲。】
我后知后覺江景能聽見我和室友的對話。
此事讓我再度認識到聽覺的存在感有多強,尤其它還侵占個人隱私空間,簡直不容忽視!
這晚,我和江景躺在學校操場的草坪上,商量解決的辦法。
我翻出自己的記錄:「10 月 6 日晚上開始通感,16 日解鎖嗅覺,20 日解鎖聽覺,這麼看好像沒什麼規律……」
江景突然撐起頭,側過身來看我:「時間都在晚上,算不算?」
我猛然驚醒,再回顧,道:「好像是同一個時間點!」
我掰著手指頭想了想,說:「兩次都在熄燈后不久,應該是 11 點到 11 點半之間吧。」
「那 10 月 6 日那天晚上我們干了什麼,怎麼就突然有通感了?」
江景的目光突然閃了一下。
我警惕看他:「你想到了?」
江景猶豫了一下:「可能……但我覺得不會這麼離譜。」
「是什麼?」我催促他快說。
江景先打預防針:「那你答應我你知道了別生氣。」
我踢他一腳:「快說!」
踢他那腳的威力也傳到我腳上,我摸著被踢疼的腳,聽江景開口:「那晚,我抱著小花坐在窗臺邊吹風,看到有流星,就順便許了個愿。」
「你總抱怨我不懂你,我就許愿,希望我以后能懂你。」
江景舔了舔嘴唇:「然后……好像就通感了……」
我將信將疑:「有點扯吧?」
江景簡直是迫不及待附和我:「我覺得也是,還是找找其他的辦法。
」
我們復又躺下。
靜謐的天空,星星一眨一眨。
我忽然坐起,欺身掐上江景的脖子:「你好好的許什麼破愿!現在怎麼辦?!」
7
天文學家預測:
10 月 25 日晚,小秋山將迎來超大陣容的獵戶座流星雨,空前絕后,非常值得一觀。
那天恰好是周六。
我和江景緊趕慢趕,終于在最后一天搶到了緊俏的高鐵票和帳篷席。
小秋山地處旅游區,老板會賺錢,提前將帳篷布滿流星雨會光顧的山頭,按個數收費,狠狠賺了一筆。
但該賺的錢還是得讓他賺。
一個帳篷的錢,食宿等其他方面全包,總比露宿山頭賞流星雨要好點。
江景去前臺領了兩個睡袋,道:「今晚得委屈你和我擠一擠了。」
我不甚在意:「沒事,小時候又不是沒睡過。」
他表情一頓,但卻沒說什麼。
來到帳篷前,江景躬身安置行李,我觀察周圍其他大包小包調試器材的天文學愛好者,莫名有些悵然。
這一趟,是我和江景的「死馬當成活馬醫」之旅。
即使流星遂愿一事聽起來很扯,但通感這麼扯的事都已經實際發生,確實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我和江景今晚是來許愿的。
如果真的有用,那通感今晚就要如愿消失。
想到這兒,莫名還有丁點舍不得,我往手臂上拍了一下。
江景從帳篷里冒出頭來,頭發有些亂:「干嘛?」
我笑笑:「沒什麼,就想叫叫你。」
他表情像是無語,沖我道:「多吃點溜溜梅。」
「……」
晚飯是由工作人員分發到帳篷前的,還附贈餐前水果和餐后甜點,吃飽喝足后,我躺在帳篷里和江景閑聊。
「萬一今晚沒看到流星怎麼辦?」
江景坐著,低頭在玩手機:「專家不是說了嗎,流星雨的預判可能存在失誤,這是正常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