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拂而過的夜風夾著絲黏膩的花香,周爍的臉色有些冷,他垂眼看著我,冰涼的指間抓著我的手腕。
抓得有些疼。
我真就覺得他這人蠻奇怪的,剛掙扎著想喊人,就見從一旁草叢里突然躥出了一個身影。
下一秒,只聽周爍蒼白著臉倒吸了口冷氣,然后我就聞到空氣里彌漫開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那個狼耳少年此刻正站在我面前,齜著牙,一臉氣鼓鼓地瞪著周爍,還「嗷嗷」地叫了兩聲。
雖然但是,我看著只穿一件狼毛褲衩的他心如死灰。
不是,離家出走就不能多穿一件衣服嗎??
不過好在此時路燈的光線較暗,除卻那一對奇異的耳朵和一個塞著尾巴鼓鼓的褲衩外,還是和正常人差不多的。
周爍皺著眉頭看著他,緊接著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你男朋友還咬人?」
「嗷!」狼耳少年警惕地擋住了周爍的視線,毛茸茸的耳朵豎起,烏黑的眼睛瞪得滾圓。
好像在說,咬人又怎樣,就咬你!
周爍在我和他之間看了一眼,冷笑了聲:「玩得還挺花。」
說罷,他轉身就走。
見周爍走后,狼耳少年轉頭看著我,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幾步,見我沒反應,他就把腦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懷里,毛茸茸的耳朵帶著討好人的意味,在我手里蹭來蹭去。
挺軟、挺舒服的。
最后我讓他從外面攀著管道翻窗回的家。
他顯然有些不滿,沖我哀怨地叫了兩聲。
5.
因著覺得狼耳少年估計要在我家待一段時間,我給他在衣櫥里布了一個窩,順便給他取了個名字。
我把那「余祁」那兩字寫在了本子上,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本子,神情認真得有點兒可愛。
我忍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耳朵。
但他下一秒就躲開了。
他抱著自己的耳朵不滿地看著我。
「嗷。」
【不能摸耳朵,會長不高!】
我看了看時鐘,想起今天還要上班。
離開前我再三耐心地囑咐了余祁不要離開我的房間。
「餓了我抽屜里有零食,等我回來給你煮飯,無聊就看電視,還有,不準出房間,否則你被我媽看到了,你的小命就不保了,知道吧?」
【%¥#@¥%……&%¥#@,知道吧?】
余祁晃了晃耳朵,茫然地點了點頭。
我晚上回到家后,我媽給我發了消息,說是去周姨家打麻將去了。
房間里沒開燈,我的床上躺著一團軟乎乎的東西,似乎睡得正沉。
我拖著工作后疲憊的身軀走過去時,突然被絆了一腳,直接摔在了地上,頭狠狠地磕在了桌角上。
疼得我直吸涼氣。
床上的余祁也被聲音嚇了一跳,驚醒似的坐了起來,兩只耳朵呆呆地立起,嘴角的一攤口水還沒來得及擦干。
我看著那一片狼藉的地面簡直氣不打一起出。
但沒等我發火,突然有個冰涼、軟乎的手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姐,姐,嗷,我,吹吹,嗷,不,不疼。」
!
雖然他的話說得奇奇怪怪,但我好歹能聽懂其中大概的意思。
等等,不對,他在游戲里的官方設定不是不會說人話嗎!
我對上余祁那雙烏黑透亮的眼睛,愣怔了片刻,以至于沒察覺到余祁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逐漸貼近的唇。
等到他「吧唧」
一口,用手指認真地把他的口水在我額頭涂抹開后,我才徹底地黑了臉。
救命!
我靠!!
你以為你的口水很香嗎??
我冷著臉提溜著余祁的兩只耳朵把他扔進了浴室,讓他把自己身上的口水洗干凈了再出來。
眼見我在洗手池用水拼命地沖洗著額頭上的那攤口水,幾乎是要洗掉一層皮的程度,余祁微微地抿起了唇,悶悶不樂地耷拉下了耳朵。
對于余祁而言,他這個行為其實代表著一種主動親近和關心,而我卻表現出那麼拒絕和討厭的樣子。
直到我洗漱完上床后,余祁仍然在浴室里撒著氣沒出來。
因著怕我媽回來后發現余祁,估計又得一頓雞飛蛋打,最后還是不放心地去看了他一眼。
浴室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關的,我踩著拖鞋進去,里面是潮濕的水汽和快沒到腳的洗澡水。
我神經突突地跳,壓著火氣道:「人呢?給我滾出來!」
浴室里沒人應答。
半晌,我突覺不對,轉身要離開時,突然手腕上一涼,浴室門被人鎖死。
耳邊落下幾滴滾燙的水意,黑暗中有人聲音壓得極低,聲音帶著輕佻的笑意:「姐姐讓誰滾?」
6.
僅靠從窗外泄露的幾縷月光,我模糊間看到面前的人身量比我整整地高了一個頭,原先小狼崽的短發也變成了隨意披散在肩的長發。
他自高而下地盯著我,靠得我極近,捻起我一縷頭發瞇細了眼。
像頭真正蓄勢待發的狼,極具危險。
「敢讓我滾的,姐姐還是第一個。」
我緊張地貼著背后潮濕的墻壁,對面前發生的情況完全處于迷茫的狀態。
這他媽誰?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唇上突然一涼,帶著水意的手指突然撫上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