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個把柄。
我在賭林芷還活著。
「我要殺了她,梔梔。」何允熙松開我的脖頸,轉而捧住我的臉,「她要教我的小貓反殺我。」
「你做不到的,梔梔。」何允熙的聲音越來越輕,近乎呢喃,「你只能乖乖留在我身邊。」
「我知道。」我拉著何允熙回了屋子,將他推倒在床上,騎在他身上,用他之前鎖我的金鏈子扣住他的手腕,然后俯下身去親吻他,「你現在是我的了。」
何允熙倒是很享受被我鎖起來,我一邊親他,一邊誘哄他,「叫姐姐。」
何允熙眼眶發紅,「姐姐」這兩個字,是他的禁區。
他的生母是華陽長公主,十八年前被送去了西漠和親。
何允熙是她和何少卿無媒茍合的孩子,只是誰知何少卿翻臉不認,既不承認這個孩子,也不肯庇護華陽長公主,何允熙在生母身邊長到七歲,只能叫她「姐姐」。
那年西漠發兵來勢洶洶,先帝不得已將三位公主都送到了西漠,伴隨著陣陣鈴聲,西漠人用駱駝接走了華陽長公主。
而何允熙,被先帝強硬地送到了何家。
「我的姐姐,已經死了。」何允熙面色沉沉,伸手一扯,被他固定在墻內的金鏈子就被扯了出來,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沒有姐姐了。」
華陽長公主在西漠沒能熬過三年,而何少卿也沒能活過何允熙的十五歲。
我伸手摸上他的臉,他的動作兇狠起來,像是御敵一般,他抿著唇一言不發,我沒有求饒,等到他事了之后,我才環住他的脖子,將我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帶我去見她。」
我讓何允熙心軟的方法很蠢。
故意在床上刺激他,讓他把我弄傷,然后何允熙就可以將我關起來細心照顧我,他就會感覺到被需要。
果然,傷痕累累的我取悅到了他。
丞相府的暗牢不是我轉悠就能找到的,唯一的出入口居然在何允熙的書房了。
何允熙抱著路都走不了的我,一步一步下到暗牢最深處。
角落里的林芷,背對著我蜷在角落,似乎已經死去多時。
14
「梔梔,把她叫起來。」
林芷聽見我的名字,艱難地轉過身來看我。
何允熙抱著我走進去,將我放在剛剛鋪好的軟墊上,「一刻鐘,梔梔。」
「姐姐。」我伸手去拉林芷,她顯然被何允熙折磨得不輕,「還是我連累了你。」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她還有心思笑,「攤上這樣的人渣是誰也不愿意的……梔梔,你快逃吧。何允熙,不是你我能對付的。」
「姐姐,對不起。」我沖她柔柔一笑,「之前我騙了你。」
「我愛他。」我知道一定有人在竊聽我們的對話,「只要我聽話,他就不會打我了。」
「你真的要對他的 PUA 屈服不成?!」
「姐姐,人總有缺點的。」我垂下眸子,「夫君是有時候粗暴了些,可他也對我是真的好呢。丞相府里只有我一個女主人,夫君他一得空就會陪我,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姐姐你不明白,夫君他也很可憐,他的童年里沒有父愛母愛,所以他長大后,才會變得性格偏激了些,只要我用更多的時候和愛去安撫他,他會被治愈的。」
「先前姐姐給我的匕首,我圖貴重收下了,不想連累姐姐至此,回頭我會求夫君將姐姐放出去。」我預備離開,最后諷刺了她一句,「姐姐也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你孤身一人,失蹤半個多月也沒有人知道。
只怕將來未必有人給姐姐收尸呢。」
「陶梔,你太讓我失望了。」林芷最后只是淡淡地接了這麼一句,背過身去不肯再看我。
我強撐著身子走出了牢房,撲進拐角處何允熙的懷里,被他打橫抱起,他心情很是愉悅,「梔梔真乖。」
「夫君。」我環住他的脖子,悶悶地說道,「你讓她走吧。她不過是個無知的女人,若是真的死在丞相府,又要給夫君添麻煩了。」
林芷被何允熙當著我的面放了出去,「梔梔,你看,她走了哦。」
「看她做什麼,」我不滿地往何允熙懷里拱了拱,「夫君且準備好,她若是去告御狀,你又有麻煩。」
「她不敢。」何允熙彎了彎嘴角,「她被我喂了毒藥,必須找我拿解藥才能活著。」
……
當晚,何允熙拿了十多把匕首讓我挑。
我挑了一把最華麗的,拿來砍桌角,發現就像切豆腐一樣輕松,當即欣喜地抱著,十分寶貝,「這個好,我就要這個!」
「好。」何允熙從不在物質上對我吝嗇,我拿著這把匕首滿屋子轉悠,最后拿它去砍又被何允熙裝回墻上的金鏈子——沒砍動。
我伸手拽了拽那金鏈子,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拽動,由此可見,何允熙的武力值有多恐怖。
再過幾日就是我入宮見皇后的日子了,這兩天我極盡所能地討好何允熙,終于在入宮那天獲得了他讓我出門的許可。
「我可以帶著夫君給的匕首入宮嗎?」看到何允熙點頭應允,我歡呼一聲,「夫君最好了!」
我當然沒有傻到拿把匕首入宮去刺殺皇上,我帶匕首入宮的本意,是想讓皇上看看這把匕首上鑲嵌的紅寶石,以及制作刀刃的玄鐵——恐怕是何允熙私礦產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