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我還真不知道。
但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加。
露水情緣最忌諱拉拉扯扯,斷就得斷得干干凈凈。
粱西野不肯放過我半點表情,盯了又盯,在驗證真假。
我表現得很自然,他沒看出來真假,有點相信了,“行,暫且信你了。”
弟弟就是好哄,我暗暗松了口氣。
“現在加。”他拿出手機遞過來,“我掃你。”
我:“……”
這事,我沒拉得下臉再找借口,任由他擺布。
加了微信,他自顧自拿走我的手機,一通操作后,心滿意足還給我:“可以了。”
我低頭一看,直呼好家伙。
弟弟真會玩,親自動手給自己改了一個備注:我無敵帥氣強大持久親愛的。
嗯,他順便還把自己置頂了、
我黑了臉,手也在抖。
“怎麼,不滿意?”粱西野彎下腰湊近我,葡萄仁般烏黑的瞳孔嵌在眸底,低聲警告:“你敢改備注,或者刪除我,我明個就發微博。”
“該發些什麼呢?”他壞壞地咧唇,露出一口大白牙,“嗯,對,就說你欺騙我的感情,還不肯負責,渣女。”
14
我的身子猛地哆嗦,感覺栽了。
雖然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但也保不住弟弟會發飆。
算了。
我認命地收起手機,“出去吧,待會來人了。”
酒會那麼多人在,粱西野倒也知道輕重,等我出去后,再慢悠悠跟上。
我往大廳走,猝不及防就和迎面走來的一對男女對上了視線。
這是我和宴時自打離婚后的第一次見面,男人依舊是成熟穩重的清貴范,身姿挺拔輕易就能勾住人的視線。
而他身邊的女伴,香檳色高定珠光禮服,白得發光,美麗優雅。
我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她兩眼,幾乎不用問,就能猜到了。
這是程霜思。
她和我的眉眼,真的有幾分相似。
不過她走的是大家閨秀的路線,妝容眉目就偏清純了點,而我,走冷艷的路子,就多了幾分鋒芒和冷淡。
到底是不一樣的啊。
我又想起宴時的母親說的那句話:“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相似,也是冒牌貨。”
嗐,真是字字珠璣。
我琢磨著要不要打個招呼的時候,粱西野就從身后過來了。
他先是側頭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已經走到近前的宴時他們。
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愣著做什麼,挽著。”
我瞬間莞爾,“其實,也沒那個必要。”
且不說我根本就不在意宴時和什麼人在一起,就是在意,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表示出來。
沒意思。
“有必要。”粱西野的手肘保持著微拱起來的姿勢,霸道低聲:“老子的女人可不受這個委屈。”
我一時怔忪。
要說和他那些歡愛不過水花鏡月,我從未真的放在心上,此時此刻,卻真真切切生出了一些漣漪。
弟弟什麼都好,還有點讓人撓心撓肺。
我鬼使神差的,真就挽上他的胳臂。
粱西野勾了勾唇角。
“宴總。”我微笑著和走過來的人打招呼。
“嗯。”宴時沒什麼表情,眸光輕飄飄從我的臉上劃過,虛虛無無落到我身后。
程霜思對我很好奇,但也只是矜持地打量了我一下,溫溫柔柔地啟唇:“阿時,你不介紹一下嗎?”
我眼皮一跳,用最溫柔的話說最讓人尷尬的話,姑娘,真有你的。
程霜思和宴時的家人那麼要好,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介紹什麼的,純純沒安什麼好心。
是想給我難堪吧。
畢竟,只要宴時說出我是他前妻這種話,再加上我和程霜思長得這麼像,不用多說什麼,我就已經是一個笑話。
冒牌貨能頂替正品幾年,但只要正品回來了,冒牌貨就一文不值。
宴時冷淡地丟出一句:“沒必要。”
他不愿意提起,我卻十分坦然,笑意盈盈地和程霜思自我介紹:“你好,我和宴總,有過一段三年的婚姻。”
停頓了一下,我笑道:“這麼算,我應該,算他前妻。”
我沒有半點的不自在和尷尬,程霜思略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爾后才禮貌地回:“你好,程霜思。”
“我知道。”我意味深長地看向宴時,“恭喜啊宴總,得遂所愿了。”
宴時的臉色微僵了僵,收回落在遠處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爾后,兀自抬腳,越過我往前走。
程霜思連忙追了上去,拉著他的手撒嬌:“阿時,你等等我。”
15
他們走遠了,我轉頭看粱西野。
“都聽到了?”我撒開他的手,笑彎眉目,“姐姐不僅二十七,還離婚只差有娃了。”
粱西野垂下眼眸橫瞪我,低低道:“我都知道,甚至比這還要多。”
我茫然地問:“你知道什麼?”
“就不告訴你。”粱西野傲嬌的哼聲。
我想了想,也沒想明白他是怎麼知道我和宴時的事,也不知道他還知道一些什麼。
沒答案的事情我通常不愿意花費時間去多想,嘆了聲,算了。
粱西野忽然俯下頭盯著我,惡劣地扯唇笑,“這麼聽起來,姐姐還挺自卑啊。”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麼?”
“自卑。”我好笑地問他:“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證明在你心里,我和你是不對等的。
”
于我而言,這說法有些荒唐。
所有過往皆為序章,在男女關系上,我從未為此卑微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