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早上吃啥?」
周熾轉身看我,目光曖昧地在我身上來回掃視,「我現在沒有胃口吃早飯了。」
這眼神里有點東西。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周熾」
「嗯?」
「早上空腹不好,容易身子虛……」
周熾微微挑眉,朝著我逼近了兩步,「所以呢?」
「所以……」
我看他一眼,飛快地拿起外套沖出了門,「我去給你買早餐!」
不過,我還是被攔住了。
就當我做好了獻身的準備時,周熾反而松開了手,自己拿起外套穿上,并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
「姐姐,我有那麼可怕麼?」
……你猜?
—
第二天,下午 6 點。
我從公司出來,便一眼看見了周熾,他倚在車門前,看著我笑。
見我走過去,他打開車門,居然捧了一大束鮮花出來。
老實講,一大束紅玫瑰,有些艷俗,可是說句心里話,看著捧花的周熾,我還是不可抑制地心動了。
走過去,我故作淡定地從他手里接過玫瑰花,最強逞能:「周熾,別以為一束玫瑰花就能收買我替你把彩禮砍砍價。」
周熾卻笑了笑,「彩禮你讓阿姨要就是了,不用替我省錢。」
嘖。
又帥又有錢的弟弟,真香。
在眾人的側目中,我捧著一大束玫瑰花上了車,又和周熾去接我爸媽,我爸的車子今天剛巧限號。
一想到,一會要去見周熾的父母,我就有點緊張。
我和周熾并非那種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我是前兩年在家里的資助下買的這套房子,一梯兩戶,周熾是我唯一的鄰居。
我媽經常去我那里,所以也見過周熾幾次,可我還一次都沒見他爸媽去他家里過。
倒也有些奇怪。
由于緊張,在酒店樓下停車后,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周熾身后。
二樓,206 包間。
周熾推開門,側身讓我爸媽先進。
我跟在周熾身后,有點緊張,便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周熾低頭看著我笑了笑,掌心將我的手包住,輕輕摩挲了一下。
我稍微安心了些,然而,我爸媽剛走進包間,我便發現,我媽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僵住。
然后——
我媽和房間內的中年女人異口同聲地罵了句國粹:「**,怎麼是你?!」
9
什……什麼情況?
我和周熾愣了一下,面面相覷。
「媽……你們認識?」
我悄悄拽了拽我媽袖子,低聲問她,結果卻被我媽一把甩開了手。
緊接著,我媽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包間:「認識,當然認識,不就是當年和我搶男人的閨蜜嗎!」
我媽刻意加重了「閨蜜」二字。
而我和周熾已經暗自凌亂了,我們的注意力很統一的放在了「搶男人」三個字上。
搶男人?
哪個男人,我爸?還是……周熾他爸?
我們還沒來得及詢問,周熾媽媽的聲音便也隨之響起:「可別,千萬別提閨蜜這兩個字,一把年紀了還往年輕人的詞上湊什麼,咱們可不是什麼閨蜜,情敵還差不多。」
完了,芭比 Q 了。
我媽和我未來婆婆是情敵?聽她們這語氣,當年可能還有一場轟動的撕逼大戰。
不過,奇怪的是,我爸和周爸爸都是一臉懵,兩人隔空對視著,兩臉懵逼。
我心一沉。
這……搞不好還是為了別的男人。
我和周熾對視一眼,正想辦法穩定局面時,兩位風采不減的媽媽徹底吵起來了。
局面沒控制住,婚事暫時是吹了。
直到最后,我們才算搞清了情況,當年,我媽和周媽媽,不,準確一點來講,是周熾的這位后媽是閨蜜。
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種。
兩人感情特別好,穿一模一樣的花裙子,扎同款馬尾辮,有好吃的兩人分著吃,有事情也絕對第一個和彼此分享。
直到——
她們遇見了一個男孩子,聽說,是個又高又帥特別優秀的男生,好像是下鄉的知青,姓沈。
在那個男生都在田里曬的像個黑驢蛋的年代,沈知青皮膚白皙,眉眼俊朗,酷愛穿一件白襯衣,袖口挽起,是公認的「男神」。
姐妹倆毫無懸念地愛上了這個男人,然后,更是反目成仇,這麼多年再沒聯系過。
然而,我爸姓白,周爸爸姓周,誰都不是故事里那個姓沈的知青。
最后,這場見面宴鬧的不歡而散,我和周熾彼此打了個眼色,無奈哄著自家媽媽離開了。
周媽媽是周熾的后媽,這個我倒是之前就聽周熾說起過,他媽媽在他出生沒多久就在一起了,而后媽是在周熾一歲時嫁過去的。
所以——
自他有記憶起,這位沒有血緣關系的媽媽就一直在照顧他,甚至為了他,終身未生育。
其實,最開始我和周熾不過以為這兩人只是對當年的那些事心存芥蒂,哄一哄,解開心結就好了,然而……
她們似乎是認真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周熾都被自家母親要求過分手,為了安撫住她們,我們連聲答應,私下里當然是各種暗度陳倉了。
不過,刺激的地下情還沒持續幾天,我媽便在某個清晨,提著大小行李箱站在了我家門口。
她以照顧我飲食起居為由搬了過來,名為照顧,實為監視,鐵了心的讓我和周熾徹底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