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不少電話打到了我這里，我都讓秘書一一搪塞了過去。

那幾天我一直很忐忑地等顧桓之給我一個痛快話，可我連他的面都沒碰到。

9

大概過了一周，我去參加一個朋友的開業典禮時，發現顧桓之的朋友也在，就是那個曾經喊我面包小妹的那個。

即便一頭芝嗚的品牌現在在國內很火，他仍舊有點瞧不上我。

他故意走到我的身邊跟我打招呼：“好巧啊，顧太太。”他叫顧太太的時候拖著長音，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我笑著沖他點點頭，并不想跟他有什麼言語上的交集。

沒想到他又接著跟我說：“今晚白珊生日你去嗎？”

果真，他是故意來膈應我的，我干脆地回答道：“不去。”

“那你說顧桓之會不會去？”他提到顧桓之的名字時，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見我許久沒有回應，他又自顧地說道：“其實我們大家都沒有想到顧桓之會娶你，你說現在白珊回來了，一切會不會重新回到正軌？”

他連連發問，險些讓我招架不住。

白珊生日那天，為了給粉絲福利，她特意在社交平臺上開直播了，果不其然，顧桓之在場。

他依舊那麼紳士，給白珊送禮物，幫她拿衣服，聊天的時候對白珊很客氣，至少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聽他懟過白珊一句。

原來他也是會夸人的，但他在我面前卻只會懟我，心里突然挺難過的，然后一不小心有眼淚流了出來。

破天荒地，生日聚會結束后，他回來了，身上有一點酒氣，但是并沒有醉。

他回來得突然，我還來不及擦眼淚，就這麼被他看了個正著。

“怎麼了？”

“電視劇太虐了。”我一邊扯了個理由一邊拿紙巾擦了擦眼淚。

“這麼多天了，你就沒啥要跟我說的？”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極其冷漠，一點笑意也沒有。

我想說的其實還挺多的，我想問這些年他對我的好是不是出自真心，婚后的生活里他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自取其辱，想在最后的最后留著尊嚴走。

他不挽留，我不祈求。

他等了很久，最后輕嘆一口氣，坐到了我的身邊：“如果我想跟你共度余生，你愿不愿意？”

“啊？”我真的沒有想到，他開口跟我說的會是這個，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你想跟我在一起？”

“嗯。”

我下意識地便問：“那白珊呢？”

“朱凝初，一天天的除了白珊就是白珊，你就這麼想把我讓給她是不是？”顧桓之眉頭微皺，眼睛像一雙鉤子似的，緊緊地盯著我。

“不想讓……但我覺得你會選她。”

“你對自己就這麼沒自信？”

“嗯。”

“雖然你確實沒她好看，身材不如她好，聲音不如她好聽，但她有很多人喜歡，你這麼丑，只有我可憐你了。”果真，即便到頭來，我聽到的也是他毫不留情的吐槽。

平時他懟我，我心里沒覺得有什麼，可這一次他拿我跟白珊比，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本來已經快要干了的眼淚，又這麼不知不覺地流下來。

“顧桓之，我真的有這麼差嗎，你知道我前天剛被評為優秀青年代表，被評為最年輕的優秀女企業家，我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和欣賞啊，可為什麼在你這里我好像一無是處的樣子？如果你只是為了可憐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顧桓之面前，將我的心事大膽地傾訴，越說越委屈，眼淚大得像豆子似的，滴到被子上綻開一朵小花。

顧桓之好像也突然被我嚇到了：“別哭了，雖然有時候很嫌棄你，但大多數時候很喜歡你。”

“顧桓之，你今天說清楚，到底喜歡我還是嫌棄我，這兩個詞是反義詞！”

“喜歡喜歡喜歡！”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然后一下子把我擁在了懷里，我覺得不解恨，一口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怕他敷衍我，我又繼續追問道：“喜歡哪里？”

“哪里都喜歡。”

“必須說出幾個地方！”

“眼睛，嘴巴，脖子，肚子，腿……”顧桓之一邊說著，一邊吻了下來，將我下一個問題淹沒了。

10

后來我又見了白珊一次，她有些自嘲地跟我說：“沒想到顧桓之還是選了你，也許有些愛，一旦錯過，便再也追不回來。”

我不知道白珊到底想跟我表達些什麼，我只是很緊張地坐在她的對面，看她動作優雅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優雅地把杯子放下。

也許她并不想讓我感同身受，她只是想把她的故事，找個契機說一說。

她說：“三年前，顧桓之曾給過我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我當著他和我所有朋友的面當場拒絕了他。

因為我剛簽下一個大女主的戲，我的經紀公司不希望我戀愛，更不希望我結婚，我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

后來我真的火了，明明那麼期盼的一切突然覺得沒有意思，成為明星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了。”

沒有選擇前我們期盼著，選擇之后又后悔。

“如果我沒有成為明星，只是顧太太，有一個小家，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