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我要走,他拽住我的腳不讓走,我一腳踹過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兒。
他坐在地上用力砸了兩下腦袋,紅著眼抬頭問我,「薇薇,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我嫌惡地脫下外套,夾在懷里,「以后我們只能是兄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關系。」
剛摸到門把手,身后猛然一股大力將我往后扯,然后他將我緊緊抱住。
「薇薇,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薇薇,你一定要幸福。」
我用力掙脫他的手臂,得意洋洋道,「會的,我家阿澤會做到的,我會過得比誰都幸福。」
「那,那就好。」
這雙曾經握了 20 多年的手,終究抵不過人性的反復,一點點放開了我,而我卻不會再感到悲傷。
因為,我的幸福在前方等著我。
出了大樓,我馬上給許明澤發了消息,「許先生,我家戶口本在我這……」
那邊秒回:馬上到!
許明澤有兩個微信號這件事,我本來打算假裝不知道的,但后來發現了一個好處。
那些不好意思和許先生說的事,我可以告訴「好心大哥」。
比如,我嘴饞想吃麻辣鴨脖,可許先生不吃辣,我跟「好心大哥」提了一嘴,第二天飯桌上就有了這道菜。
比如,我和「好心大哥」抱怨,許先生對我太小心翼翼了,其實我沒那麼較弱不能自理,這樣說過之后,許明澤的舉動變得自然多了。
又比如,我想送許先生東西,但挑來挑去沒什麼滿意的,便假借請教的名頭,從「好心大哥」那兒套到了答案。
……
直到有一天,我因失誤,錯把回復大號的消息,回復給了小號,被許先生發現,將我「暴打」
了一頓。
畢業答辯后,我們打算出去玩,明明是我一個人的畢業旅游,許明澤非說是他的訂婚蜜月行。
是的,他延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訂婚后我搬回了家里,許明澤說出發那天來接我。
出發前一天晚上,陸川霽給我發消息,說是有東西要給我,讓我去樓上拿一下。
我是打算兄妹和諧相處的,這樣我爸和陸姨晚年也能安心。
他打開門,我進去后卻發現屋里沒開燈,黑咕隆咚地有些瘆人。
「怎麼不開燈?」我嘀咕了一句,心里卻納罕,難道他的心理問題加重了?
「哦,忘了。」語氣淡淡的,沒什麼起伏。
三個月前,陸川霽代表學校去參加非洲某國大學學術論壇,這是一個兩校之間的國際交流項目,不料大巴途中遭到劫匪持槍搶劫,他被當做人質關押七天,學校緊急聯系了我國駐當地大使館,大使館聯合當地警方,將這批人質救了出來。
可能是生死邊緣走一遭,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形銷骨立,眼窩深陷,面色蠟黃,精神萎靡,一句話也不說,把所有人嚇得夠嗆。
沒人知道他在非洲究竟遭遇了什麼,他不肯吐露半分,學校給他放了假,他整日窩在房里不出去,把陸姨都快急哭了,白悅悅來找過他幾次,但都被他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就再沒來過。
后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介紹了一位心理醫生給他,從那開始,他逐漸出門走動,甚至搞起了研究。
只是,整個人看起來莫名陰郁,看人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你瞧,有些嚇人。
但從他日常舉動來看,并沒有發生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打開燈,他正站在客廳中央,拿著一個包裝嚴實的紙盒。
又是那種直勾勾的眼神,我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走上前去,接過東西,「謝謝哥哥。」
「很久之前就該給你的,不過現在也不晚。」
我爸和陸姨去了樓下打牌,兩人都帶了鑰匙,倒也沒什麼不方便的,于是我點了點頭。
他倒了一杯水給我,我不疑有他,接過來喝了一口。
「謝謝。」
「就算是兄妹之間,也不用這麼陌生客套吧。」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沒有喝。
我掩飾性地又喝了一口,才打著哈哈道,「正是家人之間,才更應該說謝謝,不是嗎?」
「家人?」他喃喃自語,像是把這兩個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我們還能成為一家人嗎?」
「我們現在不就是一家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低頭又喝了口水,以避免對視。
「可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他忽然站起身來,嚇了我一跳,我反應了足足三秒,才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爸和阿姨該回來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我放下杯子就要走。
「回去?薇薇要去哪兒?這里不就是你的家嗎?」 他攔住我的去路,掐著我的腰,將我壓在沙發上,試圖吻我。
「你瘋了!陸川霽,我拿你當哥哥,你就這麼對我?」我嚇得全身汗毛直立,惡心地胃里直泛酸,想也不想地抬腳踢他下三路。
「誰要和你做兄妹!」 他大吼一聲,壓住我的腿不讓我動彈半分,手想要伸進我衣服里。
「不要!」我尖叫一聲打開他的手,對著他又抓又撓,甚至是拿頭撞他, 「陸川霽,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什麼,你要是還有良心,就趕快停手!」
「停不了了,薇薇,因為另一個我,他不想停手。」
我想要奮起反抗,但令人恐懼的是,眼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大腦一片昏沉,四肢漸漸軟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