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聽沈大河這麼說,我的心里就「嗷嗷嗷」地直偷樂——阿那莎呀,你眼光可真好。
現下,頭一次送禮成功,我一激動就沒忍住說出了心里話:「沈將軍真可愛,和小兔子一樣可愛,就是黑了點。」
沈曜捏著小兔子,臉更黑了。
「啊,不是,我不是說黑不可愛,黑點也可愛,還,還健康。回頭我找工匠就做個黑兔子,肯定特別可愛,和沈將軍一樣可愛。」
身后傳來士兵們嗤嗤的笑聲,我不是太明白,我覺得我解釋得沒問題呀。
沈曜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把兔子塞給了沈大河。有小蘭在,沈大河是萬萬不敢還給我的,說不定,他還會想方設法把把小兔子悄悄藏到沈曜的枕頭芯里或者被褥底下。
沈曜枕著白玉小兔子,可不就是枕著我?
想到這里,我差點沒笑出聲,然后美滋滋地拱到了沈曜的身邊:「沈將軍,我想同你一起吃飯!」
沈曜并不看我,轉身回房,冷冷道:「公主請自重。」
「我不重呀。」
最后沈曜還是拎著我的后脖子把我給扔了出去,并「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幸好各國的公使都自去安頓了,沒人看見焉耆四公主的糗樣。哎,我也回去了,屁股疼。
(五)
最近沈曜一看見我就有點不自在。
可能是因為,我的攻勢有點太猛了。
早上我會在他房間的窗前或者他的營帳外插一束沾著露珠的鮮花,我承認,這招是跟沈大河學的。
中途休整時,我會打馬到他身邊,把一件小玩意兒塞給到他手里,然后立刻策馬回轉焉耆的使團里。
晚上扎營的時候,我就趁沈大河伸著脖子望天或者換崗交接的間歇,溜進沈曜的營帳里,跟他擠一塊吃飯。
剛開始沈曜總會把我扔出來,但是后來,他只能十分頭疼得任我在里面作威作福,啊不,是挨著他吃飯。
好吧,這招也是沈大河教的。有一次他被心疼我又摔了屁股的小蘭狠狠教育了之后,一臉諂媚地獻策:「將軍面子薄,他如果要扔您,公主您就喊,越大聲越好,怎麼激烈怎麼來,絕對行。」
于是第二天沈曜要扔我的時候,我立刻按照沈謀士悉心教授的辭令扯著嗓子大喊:「啊啊啊,沈將軍,喝完了人家喂你的牛乳,吃了人家喂你的櫻桃,就要把人家趕出去嗎,負心漢,薄情郎,陳世美……嗚嗚嗚嗚……」
我眼淚還沒有憋出來,沈曜倒是先憋出了一臉的內傷。他臉紅耳赤地捂住了我的嘴,愣了愣,又忙不迭地把我松開,沒有再趕我出去。
因為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實在太難得,太好看了,我一個沒忍住,把他給親了。興奮緊張激動之下,我手舞足蹈地跑了出去。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忘了什麼呢?
(六)
哦,忘了吃飯。
由于饑餓,我虛弱地躺在床上,小蘭給我找了幾張餅,看我吃了,就又出去約會了。
真是的,白天見不夠,晚上還要繼續約會。
索性過了睡覺的時間,干脆我也去找沈曜,不知道他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和白天一樣可愛。
結果等我溜到他房門一看,他也沒有睡覺,正坐在房頂看星星。四下靜悄悄的,士兵們值守在外圍,其他的人沉睡在夢鄉。
啊,這迷人的星夜,朦朧的美感,可太適合談情說愛了!這麼想著,我立刻搬來把梯子,也爬到了房頂上。
「沈將軍,大晚上一個看星星多孤單啊,我來陪你啦。嗨,要來兩口嗎?」我解下腰間的葡萄酒壺,遞給沈曜。
沈曜破天荒地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挪開,我甚至可以看見他臉上又泛起些紅暈。他盯著那酒壺一會兒,才移開了目光。
又不說話了,行叭,他不說,那就我說唄,多大個事。剛開始我還知道我在說小時候的糗事,后來我完就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等我喝完最后一口葡萄酒,我只想再親親他的臉蛋,口感滑滑的,像雞蛋,真好親。
沈曜一直沒有正面對著我,等他終于側過臉來看我時,他問:「公主是喜歡沈某的臉,還是沈某這個人?」
「都喜歡不可以嗎?」為什麼今天我這麼容易醉呢,好奇怪,我強撐著不停往下耷拉的眼皮,疑惑地望著他英朗的側臉,「臉是你的,人也是你的,都是你的,所以我都喜歡。」
「那公主是先喜歡沈某的臉還是人?」
「臉。」我老實答道。
沈曜似乎笑了笑,我很想看清楚,因為他真的從沒有在我面前展露過笑顏。可是頭昏昏沉沉的,我努力睜大眼睛,可怎麼也看不清楚沈曜的神情。
「沈曜,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我可以親親你嗎?」我覺得自己要醉倒了,趕緊拉拉他的袖子,提出請求。畢竟,我是個有追求的公主,我想要光明正大地,合法合理地親沈曜。
模糊中,沈曜好像甩開了我的手。再然后,我就在自己的房間里醒來了。小蘭擔憂地看著我,告訴我說,是沈大河和她路過,發現我躺在上面,才把我抬下來的。
真是奇怪,那沈曜呢?
之后,我有好幾天沒有去找沈曜,因為我在屋頂那夜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