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我們一路追蹤過去,為什麼他早不掉晚不掉,偏偏要在你蘭君樓里掉?若不是你與那賊人勾結,怎會如此巧合,那賊人偏偏在你樓里消失,又偏偏在你樓里找到贓物?定是你與那賊人合謀,一個偷盜一個銷贓,」李捕頭情緒高昂,言之鑿鑿,仿佛認定了我就是那通匪之人。
「李捕頭,你一口咬定我與盜賊勾結,那你可是親眼所見?有何證據?」
「那珠串就是證據!」李捕頭梗著脖子說到。
我氣極反笑道,「您不過是從蘭君樓找到一串珠子,那你可找到其他贓物了?你說盜賊進了我蘭君樓就不見蹤跡,我說盜賊翻墻而去你為何不信?又為何不追?你不繼續追捕盜賊,卻憑著這一個小小的珠串就口口聲聲說我與盜賊勾結,這未免有些太過牽強!」
「肅靜,公堂之上,豈容你如此喧嘩,放肆!」知縣大人一拍驚堂木,兩旁威武聲起。
合著他李捕頭聲音傳出五里地都行,而我稍微大聲一點都不行。看來我剛剛猜錯了,這知縣大人擺明了同李捕頭是一伙的。
未等知縣大人說話,我率先向知縣大人開口到,
「大人,草民有證人,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哦?證人?是誰?」
「回大人,正是陸家二少爺,陸文公子。當時他正在蘭字包間,親眼目睹那盜賊是如何從大堂跑出來,然后翻墻而去。」
知縣大人聽到陸家二字,明顯神色一凜,
「既如此,那便去請陸家二公子來一趟。」
「不用麻煩知縣大人了,陸某就在此處。」
我猛的回頭,只見陸公子正站在堂外,明顯已經等候多時。
我定定的看著他從走進來,他神情肅穆,收起了我熟悉的那副嬉笑的模樣,一身青衣繡著些許綠竹,一條玉帶系住腰身,顯得其身材愈發修長,他一只手拿著折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緩步從容的走進來,蕭蕭瑟瑟,爽朗清舉,好一個翩翩貴公子。
他向知縣大人拱手行禮到,
「草民陸文參見知縣大人。」
「陸公子多禮了。來人,給陸公子看座!」知縣大人的臉笑的像朵菊花,滿臉褶子讓我渾身惡寒。
「不必了大人,這于理不合,我既然是來作證的,便言歸正傳吧。」
「是是是,陸公子所言極是。
陸公子并不看我,只點頭說到,
「回大人,蘭君樓老板所言句句屬實,草民的確親眼看見盜賊徑直穿過后院翻墻而去。中途并未停留。且當時楊老板就在我身邊,同那盜賊并無接觸。可見楊老板是無辜的。」
李捕頭毛急急的要插話,卻被知縣大人一個眼神制住。
「雖然如此,但陸公子的證詞也只能證明那盜賊確實未曾在樓里停留,如今這盜賊尚未緝捕歸案,贓物也未曾尋回,卻在蘭君樓里搜出了贓物,楊老板自然脫不了嫌疑。是以本官決定,蘭君樓老板暫不予以羈押,只是須得將蘭君樓查封,直到贓物追回。」
我本欲申辯,一旁的陸公子卻同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得作罷。
出了公堂,我同陸公子結伴而行往回走。
一路上,陸公子搖著他的扇子不說話,我也靜默不語。
良久,陸公子似乎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頓了一下,答道,「依然是有的。
」
說完我站定身子,恭敬的的向陸公子福身行禮到,
「子規多謝陸公子搭救之恩。」
「哦?就這?」
「嗯」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剛剛為何制止你說話呢?」
我搖搖頭,
「就算剛剛不明白,現在我也想清楚了。」
「哦,你想清楚什麼了,說來聽聽?」
我輕聲回到,
「蘭君樓生意紅火,擋了他人財路,自然招人嫉恨。今日這一出,明眼人稍一思索就知道此中蹊蹺,何須我來申辯?今日,若不是陸公子您出手相救,恐怕我此刻已經身陷囹圄。既然如此,多說也無益,反倒招惹事端。」
「看來你還有幾分聰明。」陸公子面帶欣賞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聰明不敢當,只是子規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陸公子賜教。」
「你說。」
「今日之事,看陸公子的樣子,似乎早有預料,只是不知陸公子是如何提前得知此事的?」
陸公子眼睛微微瞇了瞇,沉默了一會兒回到,
「你這是懷疑我同這件事有關?」
「子規不敢,若是陸公子想要害我,又何必救我?子規只是好奇而已。」
陸公子疏了疏眉頭,搖著扇子笑著說,
「我雖比不得大哥博學多才,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但我自小同大哥一起讀書,這腹中也是有那麼一兩滴墨水的。
「我不過是昨夜聽聞通判府失竊,便猜到一二,今日來你這蘭君樓不過是驗證我的猜想罷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陸公子如此神機妙算,小女子佩服,佩服。」我狗腿的拍馬屁到。
誰知,他卻突然收斂了笑意,欺身上前,盯著我的雙眼道,
「難道在你眼里,只有大哥滿腹經綸是個人才,而我只是一個只知吃喝玩樂風流無度的公子哥?」
我暗暗腹誹,咋就扯到這兒來了,不就是問他點事兒嘛,怎麼就扯到大少爺了,我啥時候提過大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