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同情地看向許尤。
許尤苦著臉,“那我不去了。”
“這個可能不行。”唐靜指了指手機,“我已經給咱倆報名了。”
許尤仰天長嘯。
最終還是不情愿地參加了聚會。
大家計劃先到山莊吃頓飯,再去爬山,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許尤和唐靜到得有些晚,她一進門便和傅景時的視線碰個正著。他眾星拱月般坐在中間,一群女同學正圍著他問話,人氣不減當年。
許尤避開他的視線,找了個離他遠的地方坐下。
一個處得不錯的女生過來找她們聊天,指著傅景時面前的那個女生,小聲道:“那個是張琳的閨蜜,叫沈欣然,據說也是個律師,一直把傅大神當偶像,張琳特地帶她過來,想撮合他們。”
許尤順勢望過去,果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張陌生的面孔,看起來小家碧玉,看傅景時的眼神帶著光,含羞帶怯的模樣。
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
飯局上,張琳老把話題往傅景時和沈欣然身上引,拉紅線的心思實在太明顯。
有同學應和:“傅大神的確該談戀愛了,聽說前段時間還去相親了,成了沒有?”
一群人八卦地看向傅景時。
他看了許尤一眼,笑著答:“沒有”。
那天他從許尤那里回去,便被傅母罵得狗血淋頭,但相親對象表示可以再相處試試,傅景時果斷回絕了。
許尤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唐靜湊到她耳邊,悄聲問:“相親是被你攪黃的吧?”
許尤嘴邊化開一抹苦笑,聲音輕飄飄落下:“是啊。”
6
傅景時喜歡她十年,許尤又何嘗不是呢?
因為喜歡他,她收起自己身上的戾氣,拼了命地讓自己更好,就想追趕上他的腳步,離他更近一些。
起先她只是羨慕,傅景時自小勵志當律師,一直堅定不移地往前走,身上閃耀著與夢想有關的光輝,而她只覺得迷茫。
而傅景時無意間看到許尤隨手畫的畫,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要不你去學美術吧,我們一起考T市的大學!”
那一刻,毫無預兆的,許尤心動了,呆滯地點了點頭,和他做了約定。
之后,她報了美術補習班,文化課則由傅景時包攬。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隨著肉眼可見的進步,許尤發現,前方的霧漸漸散了,她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直到傅母找到她,憂心忡忡地對她說:“阿時最近學習下降了不少,睡眠也不足,我很擔心他。”
傅母點到即止,聰明的許尤當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為補課,最近的確浪費了傅景時不少時間。她垂下頭,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孩子,不用道歉,是我做母親的太自私。”傅母握住許尤的手,眉目間難掩疲態,“阿時之前原本說好要去留學,后來又說要考T市的大學……如果他真的決定了,我也阻止不了,只希望他能全身心備考,不要受到干擾。”
傅母說話一直很溫柔,但那些話就像一把把利箭,狠狠刺向許尤的心臟。
是啊,傅景時那麼好的人,只要他想,未來無可限量,她有什麼理由成為他的阻礙呢?
而且傅母也是很好的人,當初幫了許尤不少忙,她也很疼惜這個孩子,要不是愛子深切,也不會開這個口。
許尤點點頭,扯開一個笑:“阿姨,我明白了。”
傅母歉意地拍拍她的手,“我會給你找輔導班,考大學的事你不用擔心。”
許尤擺擺手,拒絕了傅母的好意。
昨天美術班的輔導老師找她談過話,指出她雖然在美術上有點天賦,但底子有些差,只有一年的時間,想要在一群競爭者中脫穎而出,可能會有些吃力。
所以許尤決定放棄。
因為要幫她補課,傅景時學習時間減少,有時只能熬夜,當看到傅景時眼底的青黑時,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許尤沒有提傅母找過她的事,認認真真補完最后一次課。結束之后,許尤請傅景時下館子,還點了幾瓶啤酒,美名其曰要感謝他幫她補課。
傅景時勾起嘴角,伸手想拿啤酒,被許尤用筷子打了一下手,“小屁孩喝什麼酒!”
傅景時反駁:“我比你大兩個月。”
“那也是小屁孩。”
傅景時的學習能力實在太強,之前許尤抽煙時被他看到,非要搶過去試試,動作還挺自然,只是與他干凈的氣質著實不搭。許尤劈手將煙奪下來,一整包都丟掉,從此把煙戒了。
她本不想在他面前喝酒,可今天她想最后再放縱一次,沒想到最后醉倒在飯桌上。
傅景時無奈地嘆了口氣,背起她回家。
許尤并沒醉得徹底,可此刻太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忍不住哭出來,將自己的心事道出。
第二天,她接受了一位追求者的表白,那人叫周正,比她大幾歲,之前幫過她不少忙,許尤把他帶到傅景時面前介紹。
周正打算去A市打拼,剛好許尤也打算退學,便和他一起去。
走的那天,許尤沒讓傅景時送,她打算和這里告別,開始新的生活。可火車啟動的那一刻,她看見傅景時在外面大喊自己的名字,頓時哭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