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忙了,他把工作都移到了家里,天天守著我。
他可能擔心我想不開。但我哪有那麼脆弱。
自從我父母走后,我就知道了生命有多麼珍貴,我又怎麼會輕易浪費呢?我活著,也是替我父母活著。
只是,我沒能夠像答應他們的那樣好好活著,我很失敗。
快過年的時候,學校成績出來了,毫不意外,我的數學掛科了。
江肆月這一陣也沒有再帶過女人回來。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我們毫無顧忌,無話不談的時光。
他每天聽我聊網上的趣事,很有耐心,也很配合,聽說我掛了科就買了數學書自己在那里研究,然后一本正經地給我講解。
可是我還是不爭氣,他每次講到一半,我就會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每當此時,他總是搖著頭嘆氣,卻也不叫醒我,只是在一旁看電腦,守著我醒來。
有一天我又睡著了,等我醒來去找他,他正在看電腦,我走進去,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理我。
怎麼這麼嚴肅,這麼專注?
我突然就想使壞。
我悄悄蹲在地上,慢慢地爬了過去,然后從桌子下面爬起來,伸手抓住他褲腿,從桌子下伸出一個腦袋,準備嚇他個半死。
「啊……」我探出頭,吼了一聲,他瞬間低下了頭。
他肯定被我嚇到了,要不然怎麼愣在那里,好半天回不過神。
看他一雙眼幽幽地盯著我,嘴唇微顫,我就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
我剛要爬起來,他卻猛地伸手遮住我的眼睛。
「江肆月你放手。」我掙扎著要拿開他的手。
他卻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唇,不讓我說話。
干什麼?
「今天會就開到這吧。」他突然說了一句,然后關上了電腦。
什麼開會?
開會?!
我覺得自己錯了,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終于變老實了。
「他他們不會……誤會吧?」過了好一會,我才低聲詢問。
他幽幽看了我一眼,「你說呢?」
「那……會怎樣?」
「能怎樣?大概明天的新聞頭條就是江氏集團總裁金屋藏嬌吧。」
「啊?」
我不知道自己幼稚的舉動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困擾。
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現在知道怕了?」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把我從地上拎起來,「還講課嗎?」
「不了吧。」我羞愧難當,還聽什麼課。
24
后來也不知道江肆月怎麼處理的,一周過去沒看到關于他的報道,我這才舒了一口氣。
只是那天過后,我總覺得和他的氣氛有哪里不對了。
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總覺得有些曖昧。
我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又在自作多情,我擔心又會打破我和他現在這樣和諧的關系,把兩個人都弄得很疲憊。
于是我盡量避免與他接觸,避免與他眼神交流。
可是一旦他靠近我,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又來了。
我很苦惱。
年前聚會非常密集,他推了很多,但有的不得不去。
晚上我一個人待在家里,他微信告訴我,今年大年三十他趕不回來了,說初一再和一起過。
我說好。
我去翻日歷,怔住了。
今年的初一和情人節是同一天。
是巧合,還是他有別的意思?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熬到后半夜,實在睡不著,我穿了睡衣起來,去他書房找本書看。
看了半天也看不進去。
我又去翻他收藏的報紙,他一直以來都有收藏報紙的習慣,報紙堆滿了一個專門的小屋子。
每一年,每一個月都專門做好了分類標記。
我細細地翻著,最后目光落在一個日期。
那是我父母的忌日,而這份報紙是 8 年前的。
我猶豫了好久,才拿出這份報紙。
我只是好奇在我父母去世那天,還發生了那些事。
我翻開報紙,一下子就震住了。
「某著名高校教授因救一落水青年不幸身亡。」
我很震驚。因為,我父母是因為落水去世的,但當時的通報沒有提到落水青年的具體情況,只說那個青年下落不明。
我當時沉浸在父母去世的痛苦中,哭得昏天暗地,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找那個人。
可是我此時看到的這份報道,跟我當年看到的不一樣,這上面寫著落水青年為情所困跳江輕身……
而且,他不是別人,正是該教授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