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燁怔了怔,隨后很快就反應過來,目光狠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差點兩眼一閉就去了,難道就不能先換個點糾結麼?
也許是我的沉默給了他答案,他沉吟許久,半晌才給了我一句:“太聰明的女人,算計到頭會害了自己。嚴蓁,有時候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這……我覺得,如果不是怕你連累我,我才懶得來。
“王爺,你不覺得清醒地活著比迷迷糊糊更刺激麼?”我故作無辜,一攤手道。
“也對。”他道。
然后他看我的眼神又不一樣了,更復雜了,仿佛激起了他沉寂已久、不曾露于人前的野心。
10
“我可以幫你一把,但是我有條件。”
條件二字讓他有瞬間的不解,嗤笑一聲:“夫妻間,為何需要條件?”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借隔壁小太監手上拎的水桶一用,把整桶水往他頭上澆,讓他在這個寒夜里清醒一下吧。
“王爺,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天上不會掉餡餅?”我笑了笑,“如果有,那就是先以把人砸死作為代價的。”
“你想要什麼?”他問我。
這問題可簡單了。
“我向來是明碼標價的,一紙和離書,換你一個想要的位置如何?”我輕勾唇角,在他耳邊輕聲地道。
我說的,是他想要的太子的位置。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他可能有病吧,這麼劃算的一換一,怎麼看都是我比較虧。
“貴人她,不是被大火燒死的。”我扯了另外一個話題。
看向逐漸撲滅火的冷宮,破敗不堪。這場大火將本就寂涼的冷宮毀得更加破敗,如一夜之間降下詛咒,將困在墻內的所有生命全部帶離,陰沉沉的。
“那是什麼原因?” 江震燁下意識地問道。
“您真當我是大善人,想問什麼就給你什麼答案?”我揉了揉眉心,嘆氣。
“嚴蓁,本王開始只是覺得你是個瘋的,沒料到你原是挺狠的。”他冷哼一聲。
謝謝夸獎。
火被澆滅了,白煙無可奈何地飄著,只剩下零零星星的火星子撩撥著灰燼,來往救火的人都被熏得一身灰。好一會之后,莊哲行突然從冷宮的廢墟中走出,朝我這個方向走來。
他意思意思地朝著江震燁拜了拜,然后對我道:“按你說的,那人尸體挪開了之后,用了濃釅醋和濃酒潑在伏尸處,血跡便揮發顯現出來了。”
“什麼位置?”我問道。
“對應了尸體的頭部。”莊哲行回答道,“再去比對一下,基本能確定是先殺死了再焚燒冷宮,以便毀滅證據。”
我瞥了一眼江震燁,他目光中仿佛有種難以名狀的東西,沉重而疲憊,還夾雜了些悲涼。
“謝謝。”我礙于面前還有別人不能靠近莊哲行,只能道了聲謝。
他點了點頭。
“王爺,你想好了嗎?我知道現在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節哀,但現在不是頹喪的時候,你不知道下一刻還有什麼算計等著你。”我拍了拍江震燁的肩膀,輕聲道。
江震燁手上漸漸青筋暴起,半闔眼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暫且先這樣罷。”
11
“王爺,貴妃娘娘請您到毓秀宮一趟。”薛沉見江震燁抬腳離開,快走幾步喊住了他,而后薛沉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是讓王爺您一個人去。”
江震燁看了我一眼,我示意讓他趕緊去,貴妃的考慮很明顯,此事關乎身世,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哪怕是王妃。
莊哲行順帶提出送我回王府,他想也沒想就點頭,而后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