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宿舍到二食堂要走四十分鐘呢，校車時間已經過了，又下著雨，還電閃雷鳴的……

……

十一點，我室友過來了，她還穿著涼拖，身子濕了一大半，她在找我的影子。

我吸了吸鼻子，過去抱住她說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

她說咱們一個宿舍的干嘛說這種話。

……

學校疏水系統一點都不好呢，深一腳，淺一腳的。

路過頒獎典禮舞臺的時候，我突然沒忍住哭了出來。

那天你到底為什麼不來呢？

……

我想我應該能猜得到答案，你是怕你和我站在一起，會被歸為同一類人吧。

同一類……睚眥必報的人。

所以我都沒敢問你呢，我怕你說是。

頭發亂糟糟粘膩在臉上，視線早就模糊不清，我渾身淌著水，麻木地站在宿舍門口，終于哭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室友大概猜到了，可能是我哭得太兇了，也有可能是情緒真的會感染人，沉默了一會兒，她們也跟著紅了眼圈。

如果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可能又要笑話我了，可能覺得我又開始矯情了吧。

“小澄，咱不要他了好不好？”我室友抱著我，輕聲說。

……

半夜醒來蹭蹭眼角，發現自己又哭了，我又做了一個夢，還是關于你的夢。

夢里你拉著我一直在跑，你的眉眼依舊清晰，我跟在你身側能感受到你奔跑時揚起的風，你偶爾回頭望我的時候，笑得極盡溫柔。

你帶著我跑到櫻花樹下，你眼里映著日月星輝，你依舊還是我一眼就心動的少年模樣。

你說畢業那天，我們來這兒拍照好不好？

……

和很多個有關于你的夢一樣美好，可我為什麼哭呢，因為我聽到夢的盡頭有人說，傻瓜，夢都是……反的。

是啊，一廂情愿就要做好滿盤皆輸的準備。

11

捱到天亮，頭痛得厲害，應該是發燒了。

獨自去校醫院打點滴，昏昏沉沉醒來后，才發現自己睡著了。

起身的時候頭一陣眩暈，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江辭扶著我。

“你怎麼過來了？”我揉著眼睛，將衣服還給他。

“聽她們說你感冒了，我過來看看。”

可能是大腦的鈍痛壓著心里的情緒，我應了聲，懶得再說話。

醫務人員過來拔掉針頭，他也沒像別的男朋友一樣給我摁住繃帶，我也沒像往常一樣感到不開心。

“我先回去了。”拿著醫生給我開的藥盒，我擦過他身旁時，還是禮貌地說了一句。

等校車的時候，他站在我身旁，可能是我表現得太過異常，以至于讓他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換季溫差大，容易感冒，多注意點。”

我沒看他的臉，我盡量不去想他說這句話時是怎樣的神情，還是像在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一樣嗎？

“昨天晚上沒來接你是因為……”

“我知道。”沒由來的心煩意燥讓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我偏頭看他，他正好也在看我，視線對上了幾秒我們都沒說話。

周邊聲音嘈雜，但我還是準確無誤地聽清了他的聲音。

“要我陪你逛街嗎？”

我搖頭，故作輕松。

“不了，今天和室友約好了出去玩。”

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已經知道了我是在說謊，好在突如其來的剎車聲打破了橫在我和他之間沉默窒息的氛圍。

“我走了。”我沖他招招手，笑了笑。

沉默了幾天，在感冒有所好轉的那天我終于給他發了……分手信息。

他沒有很快回我，或許他沒時間看手機，或許再看到是我發來的消息，只匆匆看了一眼還沒看清內容就摁滅手機。

又或許……分手對他來說只是件不痛不癢的小事而已，還不值得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