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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的愛情》第30章

不知為什麼,我莫名聯想到了剛才微信騷擾那人,不禁背后一涼。

想了想后,我還是把剛才的聊天記錄截圖給她們看了看。

雖然我只截取了已經相對傷害較小的一小段,她們仍然反應十分激烈,韋煒更是讓我趕快把這人的信息挖出來舉報給學校。

“那這個快遞?”

“走,我們陪你一起。要真是哪個有歪心思的變態,大白天的他也不敢對我們四個人做什麼。”

她們和我一起下了樓,韋煒更是氣勢洶洶說要“給那孫子好看”,誰料一出宿舍樓,卻看到一臉懵的孟允竹站在自行車旁等著。

“孟允竹是……剛剛那個變態?”江漁小聲問。

“問問他。”韋煒用胳膊肘頂了頂我。

我走上前:“是你讓我來取東西的?”

“是啊,沒必要這麼多人來吧?”

“你怎麼連名字都不說,嚇我一跳。”

“我就說‘林溪鹿,下樓,取東西’,有什麼問題?難不成你都沒存我號?”

這時我才反應起來,方才過度緊張的我忽略了短信的語氣,直接將對方默認成了圖謀不軌,一時窘迫萬分。恰好面對的又是孟允竹,頓時有些尷尬。

“呃……你說要給我什麼來著?”

他也才醒過神來,取下背上的包,拉開拉鏈,拿出了一枝玫瑰。

正好是他剛才拍的那枝。

我哭笑不得:“就為這個你還專門跑一趟?”

他斜我一眼:“好的,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津津有味吃瓜的室友,“我還給她們看你發的照片,以為你是有女朋友了。”

“有了啊。”

“哦,不好意思,說錯了。快有了啊。”

他看我一臉莫名其妙,反而笑了:“不是,你不會真覺得我就別人一表白就接受吧?我那麼好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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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勾了勾手示意我走近些,然后放低了些聲音:“你除外,你可以試試看。”

“真的?”

孟允竹顯然已經習慣了我對他的此類話語報以臉紅,而完全沒料到這麼一出,反而有些措手不及:“啊?”

我低下頭,聞了聞那玫瑰濃郁的香氣,然后抬眼看他一眼,“我考慮考慮。”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淡定地轉身離開。

室友們反應各異:

江漁仍然有些愣:“所以我們下來干了些什麼?”

韋煒臉上帶著微妙的笑容:“林溪鹿,你學壞了。”

何岑岑則低頭扶額:“作孽啊,把狗騙下來殺,散了散了散了。”

往樓里走時,我扭頭又看了一眼目送我們離開的孟允竹,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

回到宿舍,她們三人也不忙著干各自的事了,一定要強迫我給他們講一些“甜甜的故事”,甚至還打開了囤了許久的零食。

每說起一件事,她們就興奮半天,一起大聲笑著起哄。

一直到了晚飯時間,我才站起身來:“你們有沒有快遞?我一起捎帶回來。”

因為已經放假,學校里的學生已經陸續離開了不少,偌大的校園一下子空了下來。

我拿著新買的一包筆記本,獨自走在校道,享受著難得的輕松時刻。

在食堂口的超市,我買了個冰激凌,坐在超市門口慢悠悠吃著看手機。

微信又彈出一條好友申請,我點開一看,頓時感到渾身寒毛倒豎。

與先前一模一樣的頭像,微信名卻加了個“2.0”。更可怕的是發來的那句話:“你穿這身紅格子襯衫很漂亮”。

我猛地回頭,頓時覺得周圍每一個人都是潛在的危險,手中的冰激凌“啪”地掉在桌面,濺到我衣服上,我卻連筆記本都顧不得拿,抓起手機就往宿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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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距離宿舍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且這兩天有一段的路燈在維修。我跑到這里,剛想停下,卻隱隱感覺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著,卻不敢也顧不得回頭,慌忙撥通了電話。

好在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我在從食堂超市回宿舍的路上,后面有人跟著我,快——”

“我馬上,你別掛電話。”

我不要命地往有亮光的地方跑去,馬上要跑出這段區域時前方路燈下閃出一個人影。

終于看清了他的臉,我直直撲進他懷里。

孟允竹抱著我,在我背上一下下輕拍著表示安撫:“不怕了,不怕了,丫頭,我在呢。”

我眼淚蹭了他一身,心跳急促而慌亂,手掌仍然因剛才緊握著手機微微發著麻。

好在此時終于安全,過了好一陣子,我才終于平靜了些許。

他扶著我慢慢走到一旁的臺階上坐下,然后一只手環著我。我此時也別無他想,靠在他肩上小聲啜泣著,然后把手機里那條記錄和截圖拿給他看。

“現在先送你回去,過兩天等你恢復得好一些了,我陪你去保衛處調監控,好不好?”

他翻著那些記錄,語調平靜。可莫名其妙地,我卻察覺他仿佛雷雨前的寧靜一般,好像隱隱醞釀著不知什麼情緒。

我抹了把淚,直起身子看著他,搖了搖頭:“現在就去。如果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過兩天離開就不好再找了。不能讓這樣的人跑掉。”

“你確定沒問題?”

我點點頭。

雖然已經是八點多,家住在大學城外的輔導員還是盡快開車趕來了保衛處。

看著手機里的記錄,她拉我到一邊問道:“溪鹿,你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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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查清今晚在我后面的的確是騷擾的那個人,就一定要報警。我不在乎他家長會怎樣說我,但是他這種行為,是違法的。”

老師見我紅著眼圈,仍然精神十分激動的樣子,也暫時沒有說什麼,只陪著我看著監控。

我們一直熬到了十二點,而查出的結果更是令人吃驚。

那人尾隨我根本不止今晚。

整整一個學期,多次上通選課、教室里人比較多時,他都穿著連帽衫,坐在后排角落里。

甚至在食堂吃飯時,有時他也坐在不遠處的位置,甚至還頻繁地給我拍照。

面對著監控里一個個超出我接受范圍的畫面,我一陣心慌,伸手扶住桌角。

孟允竹始終在一旁陪著我,眉頭緊皺,死死盯著監控畫面。

那人的身份也查出來了,是本校的一名大四學生。

他被帶到保衛處時,已經快要一點了。

剛剛被帶入踏入保衛處門口的那一刻,我還沒有醒過神來,幫忙查監控的值班保安也顯然有些犯困了,孟允竹卻猛地沖了過去,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朝那人狠狠一拳。

所有人都立刻清醒,連忙把他拉開。我也吃了一驚,趕快過去拉著他。

“你急什麼呀!”

孟允竹沒回答我,盯著那人的眼神我從來都未曾見過。

帶著那個男生進來的保安有些生氣:“這是哪個學院的學生?”

我趕忙上去賠不是:“對不起叔叔,這個男生跟蹤我,我男朋友有些著急了,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回過頭,孟允竹意外地看著我,愣了愣神,才想起向保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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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還沒做什麼別的過激的事,我走過去又拉了拉他袖子:“別鬧了啊。”

輔導員深深看了我們一眼,走上前去:“你是哪個學院哪個班的,輔導員是誰?”

當天晚上,找到那個男生后,輔導員就先安排我和孟允竹先各自回去休息。

他陪著我慢慢往宿舍走,路上一直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終于開口:“我有些沖動了。”

“是有點,以后別這樣了,當心給你記過。”

孟允竹點點頭,然后我們繼續沉默著向前走著。我低著頭,看著路上被路燈拉長的人影。

我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抱住他:“謝謝。”

他也一愣,隨后輕輕地、小心地擁住我:“沒事。”

“你剛才那樣,帥爆了。”

他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發:“我也覺得。”

雖說已經放了假,我還是沒起太晚,在八點整出了五樓的電梯。

走到熟悉的角落,那里卻空蕩蕩沒有人影,我莫名有些失望。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我一回頭,差點直接撞到孟允竹懷里。

“這麼著急?”他眼中帶著戲謔。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抬頭看他一眼,吐了下舌頭,轉身坐下。

他將一杯豆漿放到我面前:“給女朋友的。”

我撇了撇嘴,理直氣壯地哼著歌拆了吸管扎進去,一口氣喝掉三分之一:“完了,你女朋友沒得喝了。”

“那你得賠我一個。”

“一杯豆漿也要賠?”

“賠一個女朋友。”

我放下豆漿,杵著下巴歪頭看他:“孟允竹,兔子不吃窩邊草。”

“誰說是我吃窩邊草了。”

他掏出草稿本翻出空白一頁,“刷刷”在上面寫了我們倆的名字:

“看到沒?你是鹿,”他在我名字上畫了個圈,“我是竹,咱倆誰吃誰還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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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用一支玫瑰就拱了我爸媽養了十八年的白菜,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我說著,掏出一張去年的英語六級考試題:“這個,做贏我再說。”

一學期下來,我漸漸發現,雖然整體水平孟允竹對我可以說是完全碾壓,但要論起英語單科,孰優孰劣還真不一定。

“所以你要拿這個以身相許?”孟允竹翻了翻卷子:“所以以后孩子問我爸爸媽媽怎麼在一起的,我就說我做卷子把你媽做到手的?”

“孟允竹!”

“好了好了好了,我做。”

誰成想,一個半小時下來,孟允竹比我多錯了一道選擇題。

“這就是命。”我看著他搖搖頭,輕輕把筆蓋一合。

他深呼了一口氣,放下筆,扶著額頭低頭看那張卷子:“我想過陸思澄會不會是情敵,卻萬萬沒想到,是英語。”

看著他這般挫敗,我低頭笑了笑,然后……做了個決定。

“孟允竹,你過來我指給你看是哪里有問題。”

他無奈地笑了笑,站起來坐到了我身邊,低下頭看我手上的試卷。

趁他低頭時,我湊上去,輕輕在他頰邊落下一吻。

他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

認識他這麼久,還真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我臉一紅,起身要離開,卻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記得,你很久以前說過,我如果能熬過第一學期,你就得跟我姓?”我沖他眨了眨眼睛。

“林允竹?”

出乎意料的是,他答應得分外干脆。我戳了戳他:“你這個人是不是只要心情好,什麼臉面都可以不要的?”

他把我拉近了些,撩起我耳邊垂下的碎發,輕輕說:“反正以后別人稱呼的,都是‘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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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才大一!你就這麼有信心?”

“敢賭麼?”

不過實際上,在幾年以后,韋煒她們與我早有了串通,但凡稱呼孟允竹,一律都為“林先生”。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后,我假裝不經意地提起:“孟允竹好像換頭像了哦。”

她們幾人起先并不在意:“換就換唄。”

于是,我又加重語氣說了一遍,韋煒方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打開微信。

“我靠!”

沒錯,孟允竹用了整整一個學期的懟臉橘貓頭像,換成了一只鹿。

我被她們三人的尖叫吵得閉上眼睛,卻只覺得愈發有些小得意。

“說細節!!!”

“誰主動的!”

“有沒有接吻!!”

“孩子跟誰姓!”

聽我說著,她們三人更是連連歡呼,而我也被問得口干舌燥,不得不中場休息。

然而,就在我倒了杯水準備放松片刻時,江漁又興奮起來:“孟允竹發朋友圈了同志們快看。”

這個發朋友圈從來都只有圖的家伙,第一次放棄了原本那種簡潔高冷的風格。

因為這一次,只有一行外人看來也許多少欠揍的文字:

抱歉各位,林溪鹿有主了。

對于“脫單第二天就分開”這件事,我們二人都十分淡定,在走以前仍舊按部就班地做著各自的事。

“身份證這些都帶好了吧?”

他的飛機比我晚一天,又沒什麼要緊事要做,于是堅定地要履行“身為男朋友的義務”,送我去機場。

他熟門熟路地拎起我最重的箱子掂了掂,笑道:“同學你箱子不大,怎麼這麼重?”

我忽想起了開學初見他的那天。當時只覺他是個熱心的帥氣韭菜,沒想到被割的反而是自己,因此故意裝作不滿的樣子瞟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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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丫頭?”他本已走出了幾步,見我落了后,就折回來牽起我的手:“這學期沒全方位把孟允竹碾壓掉,下學期我幫你。”

我此時正因“第一次牽手”頭腦發懵,聽此小聲說道:“誰稀罕你放水了。”

“那就下學期一起把所有單科第一都攬下來。”他側過頭看著我。

這才像我男朋友說的話。我沒答話,心中卻一陣得意。

進地鐵站時,他除了幫我拎箱子,又注意著怕身邊人太多,上地鐵后,更是索性把我扒拉到了懷里。

習慣了孟允竹整整一學期不正經的玩笑,此時見他這樣細心照顧人,我覺得有些許好笑:“沒想到呀孟神,你也有今天。”

他原本一只手扶著頭頂的扶手,另一手虛攏著我,聽得我這樣揶揄,低頭輕輕吻上我額頭。

短短一天不到,就這樣飛快的進展。我頓時感覺臉上仿佛火燒一般滾燙,生怕周圍人看到,羞得下意識低頭把臉埋進他懷里。

“沒想到呀鹿神,你也有今天。”

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到機場后時間恰好,卻也容不得多拖延。取了登機牌、辦好托運后,我們就要在安檢口分別了。

“不擁抱一下?”他張開雙臂。

我輕輕推了他一把:“怎麼還沒抱夠?”

“不好意思,母胎單身,第一次談戀愛有點激動。”他雖這樣說著,卻毫無歉色,眉目間滿溢的都是笑意。

“細水長流,笨蛋。”我將登機牌在他胸前“啪”地輕拍一下,轉身要離開,走出幾步后又返回來。

“記得預習宏觀經濟學。”

孟允竹無奈地點了點頭,接著眸光一閃,壓低聲音問:“不預習有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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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我“不預習就一整個學期別想嘗到絲毫甜頭”的威脅下,孟允竹繳械投降。

翻身做主人感覺真好,得意洋洋離開時,我心想。

回家后整整兩個星期,我和孟允竹如同什麼互助小組的伙伴一般,每天早晚相互匯報學習情況。

“我早就說過,當你男朋友肯定特別累。”

第十五天晚上,正在我們如往常一般開視頻一起自習時,孟允竹突然說道。

我放下筆,朝他歪了歪頭:“我也說過,特別同情他。”

“不用同情。”他又低下了頭,翻了翻桌上的不知什麼書:“別人羨慕都得不到。”

“孟允竹。”我用筆戳了戳電腦屏幕上的人:“我好像有點想你了。”

他不說話,拿起了一旁的手機,低著頭劃看起來。

大概過了五分鐘,他仍未抬起頭,我才忍不住出聲:“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買票。”

他斬釘截鐵回答道。

“你別胡鬧。”我嚇了一跳,趕忙攔著他,以免他做什麼傻事。

孟允竹這才抬起頭:“沒辦法,我也想你,畢竟現在有女朋友可想了。“

“傻子,再過二十多天就見面了。”

他沉吟片刻說道:“把你地址發來吧,我給你寄個東西。”

也許是我想象力太過于匱乏,可我的確、實在沒想到他會把自己寄來。

那天恰好下了雪,爸媽一起出門辦事,我便穿著厚厚的珊瑚絨睡衣,慵懶地窩在沙發上享受著暖氣,忽然收到孟允竹的消息。

“方不方便下樓一下?到你家門口了。”

原以為只是去取一個快遞,因此我想都沒多想,就隨便拖了雙鞋跑下了樓,結果一開門,與凍得臉有些微微發紅的孟允竹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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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眼睛,在自己臉上掐了一把。

的確是他。

看我這般裝束,他也有些傻眼:”原本計劃不管怎麼先抱一下的,你這……是不是有點不按套路?”

我卻顧不得他一路風塵仆仆,三兩步跑過去,徑直撲進他懷里,接著聽到他的聲音自我頭頂響起:“這趟值了。”

換好衣服后,我們又出了門,準備吃頓麻辣燙慰問一下舟車勞頓的孟同志。

這回,他無比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放進他口袋里。

他的手很暖和,就那樣輕輕握著我,讓人自然就無比安心。

“允竹?”

“你是怎麼連談戀愛都這麼有天賦的?”

“那是因為有你。”

恰好走至一處小巷,我喝著奶茶,忽然想到初中時電視劇里流行的壁咚橋段,趁孟允竹不備,將他往墻邊一推。

因此他便順理成章地,磕到了。

他揉著被撞的頭頂,皺著眉說:“大老遠來看你,不能這樣吧?”

我連連道歉,給他揉了老半天,才滿懷歉意地說:”我其實是想壁咚來著。”

前一秒還扶額搖頭的他一聽這句頓時來了精神,向我靠近些許,眼神不住往低瞟著:“你要早說這個,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還沒來得及反應,我便被他按在了一邊的墻上,他還用手掌墊著我后腦勺。

我眼睛頓時睜得老大。

“可以麼?”

他的聲音溫柔,卻帶了幾分被壓抑的迫切。

我羞紅了臉,閉上眼睛。下一秒,他就傾身過來,含住了我的唇瓣,鼻端的熱氣與我的呼吸交纏,讓我心跳變得飛快。

起初,他只是試探般地輕啄。在一點點的嘗試中,他逐漸得寸進尺,用舌尖輕舔我的嘴唇,在慢慢的吸吮間,過渡到輕咬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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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變得灼熱而急促,只覺得還有淡淡的奶茶味繞在唇齒間,空余的那只手不自覺地扶著他的肩。

待終于停下時,他微微喘著氣,在冷空氣中瞬間變成了一片白霧。

他舔了舔嘴角,在我耳邊說道:“真甜。”

(二十一)

在遇到孟允竹之前,我基本認為煽情浪漫的影視橋段都是在扯淡。

我從來不理解,為何平白無故另一個人的出現會讓人愿意花費大把時間做一些基本毫無意義的事,不明白為何會有人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浪費精力,糾結和猜想另一方的想法。

不過好在,與孟允竹的愛情中,從來沒有一分一秒的浪費。

雖然是因為想念才來到我所在的城市,他卻成功將這次出行的性價比發揮到了極致——他提前為我們倆都報名了志愿活動,且是證書含金量很高的論壇工作。

“我連四六級都還沒有考過,你是怎麼給我申請到隨行翻譯的?”我看著那條面試通知的短信,驚訝地問。

“放松,我只是給你提交了初試的材料,捎帶附了一段你英語課堂展示的視頻。能通過靠的是你自己的實力,這幾天準備面試吧。”

“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孟允竹帥,卻沒想到看他竟然還能越看越順眼。想到這家伙竟然成了自家男朋友,我頓時暗爽不已。

我翻著那個論壇往年的報道,看著嘉賓名單和贊助企業,心里一陣激動。

“沒事,我知道怎麼謝。”

孟允竹側過臉,指了指臉頰,我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捂了捂臉向四周迅速瞟了一眼,見沒人經過,踮起腳飛快在他臉上一啄,然后不等他說什麼,理直氣壯地指著他:“不許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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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有表達什麼不滿,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你都不囑咐我到那兒去別多跟其他女生說話?”他一手牽起我,又伸手為我整了整圍巾。

“不擔心,學校表白墻也上過不止一次的人,到最后跟我在一起了,可見品味非同常人。”

“丫頭,我竟然分不清你是在夸還是罵自己。”他笑道。

我撇了撇嘴,瞟他一眼,轉頭接著吃我的冰激凌。

“這麼冷的天非要吃這個,我好不容易來一趟還得帶著感冒回去。”

我回味了一遍這句話,然后又咬了一大口,舔了舔嘴唇:“吃這個的是我,你得哪門子感冒?”

孟允竹突然伸手捧著我的臉,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吻了上來。熾熱的舌尖裹挾著冰涼的奶油,一下一下舔舐著我的唇舌,挑逗著我的神經。這樣奇異的感覺讓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腦中一片空白,繼而慢慢閉上了眼睛,卻發現封閉了視覺感官后,唇齒之間傳來那酥癢癢的感受反而更加醉人。

“嗯……”

發覺這聲如同撒嬌一般的聲音竟然來自自己,我吃了一驚,忙將他推開。

丟死人了,還好此時并無行人路經,否則我定要宰了孟允竹祭天。

他朝我一挑眉毛,裝得仿佛若無其事一般,聲音卻微微帶了些磁性,好似壓抑著什麼:“懂了?”

我伸手擋著臉不去直視他:“原本也算根正苗紅的好學生,你到底哪里學的這些?”

“你猜。”

只不過,我放下手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后,表情開始變得有些不大對勁,他趕忙抬起手指止著我:“別多想,有些東西可以無師自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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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我一瞇眼睛,露出一抹壞笑:“孟允竹同學,請教一個問題。”

“請問,P站是什麼?”

他神色自若:“Pixiv,繪畫交流的網站,怎麼了?”

啊?這個反應怎麼跟我預期的不大一樣。

孟允竹看我發愣,換上了一副計謀得逞的模樣,松開原本拉著我的手環上了我肩膀:“姑娘,懂的不少啊?”

我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一學期以來在宿舍聽韋煒與何岑岑開黃腔的畫面,接著才突然醒悟:我林溪鹿,似乎懂的還真不少。

意識到了這一點,我才仿佛發現自己不必在與孟允竹的相處中處處被動,畢竟……咱好像也不完全是什麼純真小白花。

接著,我轉身面對他,仿照著古裝劇里女子魅惑人那般緩緩抬起頭,同時目光一寸寸自他脖間上移,待與他對視時又微微一挑。勾了勾手,示意他傾下身,附在他耳邊道:“允竹哥哥,意外嗎?”

剛剛這麼說完我就有些后悔,卻仍然壯著膽子,挑釁般叉腰看著他。結果,我一向認為臉皮無敵厚的孟允竹,第一次,臉紅了。

他假裝咳嗽試圖掩蓋嘴角的笑容,接著皺著眉頭,無奈地說:“溪鹿,下次這樣,別在外邊。”

這句話反倒讓我有些沒了主意:“啊?”

他的聲音不知為何透露著些辛酸:“你……你先陪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讓我冷靜冷靜。”

莫名其妙。

我們在附近一家咖啡廳點了兩份小吃。孟允竹從包里拿出電腦不知在寫什麼,未免打擾他,我掏出手機,準備看看他那篇推送上所說對翻譯的職責要求。

宿舍群里韋煒突然@我,發了連續幾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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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鹿!!”

“你讓孟允竹做個人吧!”

很快,江漁也跟道:“就是,老鹿,太能秀了”

何岑岑:“請求補充信息”

江漁發了幾張朋友圈截圖,何岑岑很快跟風:“蕪湖,林先生好高調”

“???”

我點開孟允竹朋友圈,才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偷拍我靠在他肩頭睡覺的樣子,還有我穿著雪地靴走在前面的背影、以及我咬著筆頭低頭皺眉看題的模樣。

我把手機亮給他:“解釋。”

“別打臉其他哪兒都行。”

“這不會所有人可見吧?”我食指“嗒嗒”敲著屏幕,朝他一歪頭。

“只有室友。”

果然,我仔細看了看,迄今為止他發的朋友圈有關我的內容,點贊評論的人始終都沒超過這個范圍。

“沒經過你同意就公開發,這不行。”

但是偏偏這個人又是不得瑟就難受,因此就對僅有的幾個知情人瘋狂輸出。

“生氣了?那我刪掉?”

我無奈地看他一眼,打開我自己的相冊:“沒有,這也沒什麼過分的。況且我存的你照片多半只多不少。”

幾個月前我還差點說漏了當時就開始存他照片的事,如今名正言順,我干起這樣的事來更是毫無顧忌。他專心致志打字的模樣、拉著我行李箱的手、地鐵上抬頭看還有幾站是的側臉……奇妙的是,如此一對照我才發覺,好幾次我們竟然是不約而同,仿佛有什麼默契一般。

“你一個女生,怎麼拍得都這麼難看。”

心里方才還冒著的粉紅色泡泡瞬間破碎,我收回手機:“不樂意別看,誰稀罕拍你。”

“真不知道照你這樣的是怎麼找到對象的。”

“沒辦法,”我趴在桌子上仰頭看他:“我對象他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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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遺憾了。”

“什麼意思?”

“我女朋友擇偶眼光天下第一。”

(二十二)

論壇舉辦在郊區一座位于山頂豪華莊園的會議中心里。議程實際只有三天,而前期準備工作卻麻煩了許多。

由于每天的工作量大,我和孟允竹的崗位又沒有交叉,因此在幾天的籌備工作中,我們并沒有什麼機會見面,至多不過是能在晚飯時間匆匆打個招呼。

“溪鹿,你男朋友?”

有一次,孟允竹端著餐盤離開后,同組的一個女生問我。

我點點頭,對方露出些許羨慕的神色:“他長得好像明星哦。”

然而我此刻腦子里根本無暇顧及這些,隨口說道:“嗯,我要是富婆的話也愿意養這麼個小白臉。”

恰巧這時,孟允竹給我發了條微信:“有人夸我女朋友好看。”

“不用謝,打錢。”

發完那條消息,我繼續低下頭吃飯,不料剛走出去三分鐘不到的孟允竹又折返回來,連句話都沒說就彎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接著在我耳邊說:“先欠著,肉償。”

好在我坐的位置是個角落,沒什麼人看到。而方才聊天那個女生卻被這樣的操作震驚了,愣了許久才說道:“果然帥哥不好駕馭,溪鹿你真厲害。”

不過這樣的時刻在那一個星期中實屬少見。絕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只能是擦肩路過,交換一個眼神罷了。而工作一天下來,則又勞累得很,回到集體宿舍,只能躺在床上撥通電話,然后懶洋洋地說一句:“我好想你。”

終于熬到論壇這天。我穿著統一發的白襯衫制服,陪同我對接的嘉賓來到歡迎晚宴現場,卻一眼看到了一身筆挺西裝的陸思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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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著酒杯,陪著一位與他長相極為相像的男士。

看到我,他顯然也有些意外,正要向我走來時,我慌忙比了個口型:“正在工作。“他方才作罷。

作為翻譯,那晚我站在一旁陪那位大佬應酬了不少商政界要人,面對各種扯淡的問題與搭訕時還要想辦法如何換種表達方式。因此短短兩個多小時,我臉上的肌肉已經笑得酸痛,原本就有限的腦容量被亂七八糟的中英文詞匯充斥,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快要記不得。

終于散了場,我拿手機錄下那位先生明天行程要求的音頻,拖著發軟的雙腿往志愿者集中的辦公室挪。

“嘿!溪鹿!”

我仿佛條件反射一般端起職業假笑轉過身:“你好呀陸思澄。”

“不用這麼拘束,叫我思澄就行。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收起笑容揉了揉臉頰:“做志愿,每天折算下來怎麼說都得10個志愿時起步,再加上還有二百多的工資和證書,特值。你呢?”

他仿佛也是斟酌了片刻該怎樣表達才不會傷到我這個打工人的自尊心:“那個……我陪我爸,他嫌我在家無所事事就拉我來見見世面……還是你會安排時間。”

雖然見到熟人還是很驚喜,可我心思已經全在“回去睡覺”這一頭等大事上了,于是拿出手機看了看表:十一點十五。

“我送你回去吧,省得回去聽我爸嘮叨。”他說。

客人住處都在離晚宴廳很長一段距離的別墅區,但好在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負責的接駁電瓶車,所以無需我擔憂。加之我根本沒什麼與他多謙讓客氣的精力,更是知曉這都是白搭,索性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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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波光粼粼的人造池中,清澈見底的水中映著白色鵝卵石,不時地有錦鯉游過。

這地方大晚上還挺浪漫的,要是孟允竹在就好了,我心想。

“溪鹿,有些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沒想到今天恰好遇到,我就趁現在沖動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這小伙子今天晚上是不是陪著他爸喝酒了?我走神想道。

“運動會那天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有種說不出的帥氣,恰好又認識了孟允竹,通過他認識了你……”

等等?這個走向怎麼感覺不大對?

原本被瞌睡蟲占據的頭腦瞬間清醒。

這時,我這才想起,孟允竹和我都沒有對室友以外的人公布,所以在陸思澄印象里我還是單身,因此趕忙解釋。

“思澄,不好意思啊,我有男朋友了。”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是誰?什麼時候的事?”

我們剛好走到了辦公室所在那棟的門口,孟允竹手插在兜里,站在門口一邊,似乎是在等我。

他恰好也看到了我們,揚了揚眉毛:“這麼巧?”

“孟哥?”

陸思澄也是聰明人,一看到面前情形,也頓時就明白過來,自嘲地笑笑,接著對孟允竹說:“哥們兒,不知者無罪啊,這得怪你們倆自己藏得太嚴實。”

孟允竹走過來點點頭,說了句沒事,而正當我詫異他什麼時候這麼紳士時,他牽起我的手,對對方笑了笑:“怪你自己下手太晚,以后這是你嫂子。”

果然,有的人即使脫單了,他也還是狗。

坐上回住處的大巴時,我昏昏欲睡地閉眼靠在孟允竹肩上,周圍人也十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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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聲問他:“你會不高興嗎?”

“本來也確實是咱們沒有公開的原因,他這樣只不過證明我女朋友有魅力,原本我也不是不知道啊。”

“連個醋都不吃,好沒意思啊你。”

他安靜了片刻,才回答:“危機感怎麼沒有?尤其對方不僅是那次院運會贏了我的人,剛剛還證明是個富二代。”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他正盯著窗外黑漆漆一片,神情似乎帶了幾分嚴肅,便又靠了回去:“笨蛋,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爸。”

孟允竹抬起手摩挲著我頭發:“聽人說,校園里的愛情之所以美好,就是因為很少考慮現實因素。”

“那我問你,當初商賽你說帶我的時候,我答應了嗎?”

他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沒有。”

“那不就結了,我林溪鹿不喜歡撿現成的。”

雖然仍然閉著眼,我卻似乎能感覺到他正在看著我,睜開眼,環住他脖子:“允竹,你肯定值得我相信。別忘了,我擇偶眼光天下第一。”

他輕輕笑了,解開了安全帶扣面對著我,一雙瞳孔在黑夜映襯下愈發顯得清亮。他低低開口:“你真可愛。”而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噙住了我的嘴唇,浪漫的告白融化在溫熱柔軟的唇舌之中,更是仿佛在吸吮舔咬間增加了絲絲縷縷的甜味。

想到此時附近還有別人正在休息,我隱隱有些緊張。奈何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仿佛愈發使得他霸道地想要占據我全部注意力,也給了他進一步攻城略地的空當。因此他反而更加大膽和放肆,把我按在座椅的靠背上,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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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也終于微微喘著氣松開我時,我已經感到下嘴唇略有些發腫,不得已趴在他胸膛上休息,又再沒了睡意,就揚起些臉看著他,指尖繞著他喉結畫圈。

“你信不信我還可以繼續。”

聽他這麼一說,我忙收回手,埋下頭不作聲。

大巴行駛在山路上,窗外是市區少見的漫天繁星。周圍有輕輕的均勻呼吸聲或是低聲交談的聲音,而我們就這樣偎依著,十分安靜。

(二十三)

對于我在開學前三天突發奇想要剪頭發的決定,孟允竹出人意料地十分支持。

“你確定哦?我要理成特別短的小子頭那樣的。”

電話里他堅定的態度,反而讓我些許沒了底氣。

“我陪你一起。”

“你竟然不說我又在發什麼神經?”

他笑了笑:“寶貝兒,你這樣會讓我后悔以前對你說話太不客氣。”

至此,我才終于明白方才他不是故意說什麼反話。因此在我靠在沙發上嗑瓜子的爸媽看戲一般的眼神注視下,我信心滿滿地出了門。

老實說,若非有孟允竹的鼓動,我還真不一定有這樣的勇氣。但當長發十多年的我坐在理發店那面鏡子前,感覺到脖后突然一涼時,竟然十分開心。

理發師反復向我確認了要剪的造型,不過結果雖然與圖片上的相去十萬八千里,卻比我計劃和預想中的好看了不少。

原本打算只是剪一個短到雌雄莫辨的發型,沒想到對方卻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給我擼了個赫本頭出來。

“叔叔,你確定這是我花的二十八塊?”

這年頭帶了燙頭都這麼便宜的嗎,還是說小區門口理發店都這麼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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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我覺得你自己找的那個太丑了,不想讓你出去砸我招牌。”

第二天我就坐上了回到學校的飛機。打掃完積一個多月灰的宿舍后,拿著新課本去了基本沒什麼人的圖書館自習室。

兩天后報道的室友對我新發型的反響效果拉滿,我因此對翌日見到孟允竹后他的反應愈發期待。

“我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

十一點整,我躺在床上給他發語音。

“我也是。”

第二天第一堂課是學術英語,我特意在早讀教室拖延了一陣子,還有快十分鐘上課才走進教室后門。

“哇塞!溪鹿這麼帥的嗎!”

除了幾個外向些的女生直接開夸外,其他人也齊刷刷朝我看來。

這這這怎麼比我想的還要夸張。

可我卻看到了第一排微笑著的那人。

孟允竹他,理了個板寸。

這發型對人要求不低,好在他五官精致大氣,頭型也好,反而比原來更多了分硬朗的帥氣。

哪怕自認為對他已經足夠熟悉,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還是沒忍住有些許害羞。

他伸出手,我自然而然就把手遞了過去。

“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你也是。”

回過身準備回座位時,才發現身后人的表情精彩得很。

我們各自的室友作為“知情人”,此刻臉上仿佛貼了個“滑稽”表情一樣。至于其他人,則一水兒的震驚。

我這才想起,哦,我們還沒公開。

孟允竹索性攬過我肩膀:“這你們孟嫂。”

我被他這騷操作羞得臉紅,為掩飾心虛、也挽救我碎了一地的面子推他一把:“少給我丟人。”然后在幾個男生的起哄聲里坐回了原本與他隔著過道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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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漁戳了戳我:“什麼情況?意思是之前只有我們知道?”

韋煒難以置信地看她一眼:“妹子,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你得錯過多少快樂啊。”

就這樣,原本一個學期第一節課我還帶著的些許困意被一掃而空。

而我也在今日才被又一次提醒,孟允竹是個多麼喜歡高調秀別人一臉的人。但此時后悔和這麼個家伙在一起,好像有點為時已晚。

下課后我本來習慣性和室友一起去下一個教室,誰料韋煒卻壞笑著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商賽馬上校內決賽了,還有兩周,要來看嗎?我給你留張票。”

我們牽著手走在校園里,沿途又收到不少眼神注目,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收回了手,他倒也不甚在意。

“這個必須的,我要最好的座位。”

我理直氣壯地這麼說著,他也自然是答應的。

有學神男朋友真好。

“我想看夏瑤輸出好久了。”

孟允竹投來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你跟男朋友要票的目的是看另外一個女生?”

“寒假看你看多了,膩了,”

看他夸張地一捂心臟,我笑著小小翻了個白眼,接著問道:“這個學期好像有籃球賽的,你參加嗎?”

“當然,游泳我也準備報。”

“有什麼東西是你不會的麼?”

“當然。”他故作正經地向我勾了勾手,我附耳過去,隨即面紅耳赤地甩開他:“今天不許來圖書館煩我!”

雖說這是句玩笑話,但的確我們今天都各自有事,因此下了最后一節課后,便去各忙各的事了。

圖書館樓下的咖啡店里,陸思澄正專心在電腦上寫什麼,一邊的咖啡杯也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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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等久了?”我走過去,打開電腦。

“我下課早半個小時,還好,沒太久。”

他看著我掏出鼠標和充電器,思索片刻后開口:“孟允竹不會介意?”

“有什麼可介意的,當初還是他說你靠得住。一碼歸一碼,他分得清。”

陸思澄垂下眼:“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每次說起他,你都不由自主就帶著些微笑。”

“啊是嗎?”

我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我的唇角直到現在還微微揚著。

“不好意思哈。”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討論暫時告一段落,我們各自離開,我又回到了圖書館五樓那個小角落。

孟允竹并不在那里,但我常坐的位置上貼著一個便利貼,是熟悉的他的字體。

我敢打賭你看到這個就會開始想我了

好了,那我的目的達到了

加油學習吧

我把便利貼夾進筆記本里,心中卻忍不住雀躍。

真是個傻子。

(二十四)

“這個志愿時也不多,沒有證書,而且光來回路上就要花三個多小時,你確定愿意去?”

孟允竹看著我遞給他的傳單,掏出手機掃了掃上面的二維碼:“‘自閉癥兒童幫扶’,你要是真想去,我陪你一起。”

“你要是事情忙,我自己去也行。”

他打開手機日歷上的備忘掃了一眼:“沒問題,我開車帶你。”

“自行車不得把你累死,你不要命我還心疼呢。”

他掏出鑰匙晃了晃:“我跟陸思澄借的。”

“他為追夏瑤,還真是什麼招都使上了。”我撅了撅嘴,“怎麼沒見來討好我啊,我跟夏瑤關系也好啊。”

“他不敢。”孟允竹伸手在我頭頂揉了一把,我原本整齊的發型頓時亂作一個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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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已經一個多學期,我的頭發已經長到了齊肩的長度。自從上次和我一起去看孟允竹他們的決賽,對夏瑤“一見鐘情”以來,陸思澄已經把感情都投注到了她身上。

由此,孟允竹才對他真正放了心。畢竟一個擅長一見鐘情的家伙,威脅小了許多。

我打開電腦,下載好了報名表。

“你證件照發我一張。”

沒想到他竟還有些不樂意:“你連我證件照都沒有?”

“你有我的?”見此狀,我立刻反擊道。

“別說證件照,你什麼照片我沒有?”

他立刻拿出手機:“你看,你辯論賽穿西裝的、論壇志愿者的白襯衫、連你穿女仆——”

“你給我小點聲!”

我慌忙去捂他的嘴,待他舉手投降,才慢慢放下手。

沒錯,上次這家伙過生日,對生日禮物只有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別誤會,及膝的。

見周圍沒人在看,他飛快親了我一下:“什麼時候再穿一下?”

“休想。”

一個星期后的周末早晨,我們如往常一樣占了五樓靠窗。七點鬧鐘響起,我推了推他:“到點了。”

“那你先去買早餐,我去開車?”

他收拾起桌上的書,拿起我們倆的書包準備走。我忽然來了興致想逗逗他,拉拉他衣角,皺著眉做出一副可憐楚楚的表情:“竹竹,腳腳,疼疼。”

他輕笑著攬過我:“寶貝兒,在圖書館咱就不丟這個人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丟你的人?”

“現在想丟倒也不是不行,但我還是更愿意你三年后當畢業生代表,在臺上當著所有人說你男朋友孟允竹吻技一流。”

僅僅想到這個畫面我就已經尷尬到想跑,不得不說,論起不要臉這一點,孟允竹天賦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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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食堂早餐鋪買好了豆漿三明治,孟允竹已經開車等在了校門口。看到我走近,他閃了閃車燈,我心中一甜,小跑過去上了車。

車走在路上,他看著前方,開口道:“你說以后我會不會也這樣接你上下班?”

“孟總都不給我配個專職司機?”我打趣著,不由得想象他西裝革履的模樣。

“不配,再忙也自己接你。”

“喲,口氣不小,做到再說。”

不過孟允竹此人的優秀,也集中體現在flag不立則已,但凡出必行。

到了那所“青蘋果之家”,孟允竹去附近停車,我則先去報到、領志愿者馬甲。

負責人介紹完那座機構和我們的工作內容后,我們很快進入了各自的角色。

雖然網絡上常有人調侃自己“自閉了”,可真正與自閉孩子相處起來,則完全是我們無法想象的挑戰。

在我教一個孩子折紙時,他始終低著頭不聽,或者避開與我的一切眼神交流,之后干脆一言不發走到角落里蹲著。

那個一直笑得很開心,名叫“洛洛”的男孩剛來時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但只要有人接近就立刻躲得遠遠的,然后若無其事繼續玩自己的玩具。

另有一個女孩兒,原本一切正常,卻突然無緣無故開始大叫、扔東西,把我嚇了一大跳。

為了教一個小男孩學會剝香蕉,我跪坐在他身邊重復了無數遍,站起身來時腿酸軟得沒了知覺。

還有那個多動癥的小孩兒,為了讓他別趁人不備跑出去,我不知得想出多少辦法。

第一次遇到這些場面,我手足無措,只能幫著專業的老師做些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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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特殊狀況還不算太多,一天下來我也逐漸進入了狀態,負責的孩子偶爾能與我交流幾句,雖然眼神有些呆滯,也并沒什麼笑容,我卻已經感到成就感十足。

“下周還來麼?”坐上回程的車時,孟允竹問我。

“為什麼不來?”

“我看你被妮妮折騰得挺累的,小姑娘年紀不大,精力還真旺盛。”

我回想著這一天的經歷,長長嘆了一口氣:“是累啊,不過還是覺得特別充實。”

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毛巾,遞給我讓我擦了擦臉:“平時你做什麼都強調性價比,天天把‘機會成本’、‘沉沒成本’掛在嘴邊,這時候不發愁占用你復習的空當了?”

“可能有些事情的意義,比分數要高?”

孟允竹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抽了那個紅綠燈的空當,抬手輕輕摸了摸我頭發。

“又怎麼了你?”我笑他。

“我們丫頭長大了。”他說。

過了沒多久,車上了高速。

“溪鹿,你記不記得,我當初怎麼跟你表白的?”

想起那時的表白墻,我笑了笑,瞟了他一眼:“怎麼不記得,你說,‘林溪鹿你個萬年卷王,我造了什麼孽才會喜歡你’。”

“現在想起來,的確挺造孽的,當你男朋友累死了。”

聽他這麼說,我有些不樂意:“干嘛,想反悔?”

他輕笑,并著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吻,然后抬起來輕輕印在我頰邊。

“老孟你果然變了,你現在親人都這麼敷衍。”

“寶貝,安全第一,下高速再說。”

過了片刻,他又開口說:“你還記不記得,上個學期期末,你趴我肩上哭了大半天。說壓力大,說每天太累了,太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不知道這一切意義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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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當時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我不禁一陣窘迫,小聲嘟囔:“好端端提這個做什麼。”

“你之前還說,最大的愿望,就是績點高,排名高,志愿時綜測分都遙遙領先,就覺得踏實。”

說起這個,我又覺得心情沉重了起來:“對啊,可是為了這些看起來特別明確的目標,每天風風火火的,精神也緊張,有時候真的挺難受的。”

“但你招人喜歡,一路下來人緣這麼好,靠的是這些嗎?”

我一怔,細細想了半晌,才搖搖頭:“不是?”

車終于下了高速,孟允竹又往前開了一段,到了個車不多的地方,靠邊停了下來。

“丫頭,你有個獨一無二的有趣靈魂,你的人格、人品,無一不是有魅力的。只是你總在想你還有哪里做得不夠好,還有誰在什麼方面超過了你,總拿排名和最終結果給自己一個‘還不夠完美’的結論,真的沒必要。”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眼睛里好像倒映著點點星光。

“你不用去追求完美,我追就行。”

“對我來說,林溪鹿怎樣都是完美。”

即使在一起已經將近一年,我還是容易被孟允竹一套套的騷話打個措手不及,扭過頭搡他一把:“說話老沒個正經,好不容易說點嚴肅話題,還要被你帶歪了。”

他傾身過來,輕輕吻著我耳垂,蹭得我頸間微癢,低聲說:“你剛才不是說我敷衍麼?”

腰間的安全帶有些束縛,他干脆將其都解開。我此時才突然想起,忙抵著他胸口:“哎,別,這不是陸思澄的車嗎。”

“不管他。”

好在孟允竹大腦還算清醒,及時停了下來。否則在曾經情敵車里接吻這種事……那是人干得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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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附近,我們又一起去吃了個夜宵。

吃完后已經很晚,街上人也少了許多,若非有他在,平時這個時間我是萬分不敢出校門的。

我們牽手在街邊走著。暖黃色的路燈在此時也顯得浪漫了許多,使得好像連時間都慢了下來。

我抬頭看著這個既幼稚又成熟的大男孩,第無數次暗想道:有你真好。

地上的影子被拉長、變淡、又重新出現,一陣風吹過,我不禁打了個寒戰,他立刻脫下外套搭在我身上。

與他對視的一刻,我本就已溫暖的心再次被觸動,捏了捏他臉,提了個很傻的問題:“孟允竹,你為什麼這麼好?”

“因為我愛你。”

一輛車飛快駛過,帶起地上的落葉。在那之后,一切都安靜了。

我抬頭去看他,看到了那雙眼睛中寫滿了認真,倒映著我的模樣。

沒來由得,也許是風迷了眼睛,我突然就流了淚。

他有些慌,手忙腳亂地掏紙巾,把我抱在懷里:“怎麼了這是?被哥哥感動的?”

“允竹。”我擦干臉,但此刻想來仍是眼圈微紅、淚光閃閃。

他低下頭,呼吸都離得那樣近。我湊上去,吻了吻他臉頰,一如我們在一起的那天晚上。

“我也愛你。”

因為那天在路上耽擱太晚,過了宿舍的門禁,此時回去會被記晚歸,我們干脆在學校附近開了個房間。

雖說已經逼著他立誓不胡來,可是“和孟允竹開房了”這種說法,還是總讓人覺得不大對勁。

將身份證交給前臺姑娘時,我更是臉紅得仿佛真是跑出來做什麼壞事。

那天我沖澡時,堅決地把他扔進了走廊,輪到他時,自己也毫不猶豫地鉆進了被子,用枕頭蒙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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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浴室傳來的沖水聲還是不受控制地鉆進我耳朵。

先前看孟允竹打籃球,他撩起衣服擦汗時,不經意露出的腹肌讓我浮想聯翩了許久,此時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腦海中。

孟允竹他他他他他他現在一絲不掛就跟我隔著一道玻玻玻玻玻璃門吶……

作為一個自認為還不算老司機(比不了韋煒)的女大學生,我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體會到坐懷不亂如柳下惠是多麼難的一件事。

正在我緊閉著眼睛努力默念《般若心經》時,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接著是門開的聲音,然后是腳步聲。

我感受到床上一沉,后背傳來孟允竹的體溫與低低的聲音:“寶貝兒,辛苦你了。”

“你下去到你那邊去。”

蒙著被子,想必我的話此時對他的作用接近于零。他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抱著我。

可是這樣厚的被子再加上他的胳膊,真的太重了啊!

我索性掀開被子探出頭來,正準備命令他趕緊回他自己地方去,回頭一看他,卻瞬間紅了臉。

他赤裸著上半身,精壯的肌肉和身體線條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我眼前,還帶著些水,被燈光照得微微發亮。

看來這游泳和健身還真是沒白搭啊……

“那次我游泳比賽你有事沒來看,不還說虧大了麼?”

我扭過頭不看,咬著嘴唇不愿回憶當時自己的虎狼之詞——不是,我就口嗨一下子,這人怎麼都記得這樣清楚?

“好了不虧了你快穿上吧我認輸還不行麼?”

“衣服我洗了,現在沒得換,可不是我要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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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對他這麼久的了解,即使他此時聲音聽起來無辜得很,也沒幾分可信。

對付厚臉皮的人只能以牙還牙。

我索性往床頭一靠,以一副看表演的架勢,理直氣壯盯著他。按照以前的邏輯,他八成反而會打退堂鼓。

“嗯,湊合。”

這一回,他卻欺身上來,二話不說叼住了我唇瓣。

我下意識去推他,觸手卻是他光滑的肌膚,趕忙收回手來,卻無措地不知往哪里擺。

即使正扣著我后腦勺吻著,他卻仍能分心照顧到這里,握起我的手,又放回了他胸膛上。

孟允竹這家伙,在耍流氓和不正經方面,簡直比學專業課還要天賦異稟。

混雜著水汽和他滾燙的氣息,他此時的吻比往時又多了些意亂情迷的沖動。我不禁有些喘不上氣,好不容易才尋了個空隙偏開頭得以休息片刻。

“湊合嗎還?”

他的嗓音仿佛化作實體,在我心上一撓。我本就已經被他欺負得失了大半理智,此刻更加受不了這樣的調戲,干脆放下矜持,摟著他脖子回吻起來。

他的身體緊貼著我,親吻帶了些瘋狂的氣息,原本攏在我腰際的手也逐漸不規矩,我吃了一驚卻并未停下,不自覺嚶嚀出聲。

可就從此時起,他卻逐漸收斂,仿佛是方才的狂風驟雨已然結束,只有淅淅瀝瀝的雨點宣告著即將到來的落幕。

良久,我們才分開。孟允竹低語的聲音透著幾分顯然難以忍受的自持:“丫頭,就,先這樣吧。”

比起我來,他似乎更為無奈,卻又不得不如此:“發乎情,止乎禮。”

不知為何,雖然方才的纏綿確令人臉紅心跳,卻是這句話才讓我頓時覺得愛慘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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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給我蓋好些被子,低頭在我額頭輕輕一吻,伸手撫著我臉頰:“細水長流,最好的留給未來。”

孟允竹去浴室又沖了許久的澡。我背對著他,雖然燈已經被他關掉,卻也久久沒能入睡。

黑暗中,我聽著他輕手輕腳回到自己床鋪上,蓋上了被子,還是沒忍住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固然什麼都看不清,可還是就這樣便安了心。

兩年半后。

臺上的鎂光燈照得我有些發懵,面對幾千的觀眾,我還是有些緊張,不過比較以前已經強了不少。

尤其是看到前排熟悉的面孔后,我愈發安了心。

“……平均成績專業第一,綜測分年級第三、雅思成績7.5分、法語獲得B1證書,此外獲國家獎學金、連續兩年一等獎學金,實踐活動所獲榮譽包括高研社英語演講大賽全國一等獎、參加一段師生共研項目并發表專業論文三篇、牽頭的青苗杯商賽項目獲得校級二等獎、南大模聯優秀代表……

四年來,作為年級里出名的“卷王”,我始終是圖書館五樓的常客,堅持做到自律,最終也的確收獲頗豐。

但我必須承認,在這座校園里,在我身邊,有許多更加優秀的同輩。他們朝著自己既定的目標不懈努力,有人得到了理想大學的Offer,有人已經收到了大廠遞來的橄欖枝,有人邂逅了愛情。我們的路從來不平行,所謂“卷”其實也不過是在每一個交叉點試圖衡量自己做得夠不夠好,但最終我們仍然是在各自向著自己的方向奔赴。

我們都曾有過想要放棄的夜晚,有過流著淚一次次問自己為什麼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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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是在這被打倒又不得不重新站起來的過程中,我們最終還是熬過了這并不輕松的四年,且回望過去時光,仍會感激自己的旅程充實而有意義。

我也一定要感謝那些陪伴我度過每一個快樂或失意時光的朋友們,他們真誠而善良,勤奮而積極,用自己的言行影響我變成更好的人。我們各自在自己的舞臺上扮演著主角,卻也不忘在彼此的畫卷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總笑稱自己是咸魚、是普通人,我卻想說,有理想,會發光的你們,從來都不普通。”

臺下的掌聲響起,我原本的演講稿也接近了尾聲。

比起開始前,此刻我內心已經平靜了許多。看著臺下那些陌生或熟知的面孔,我的聲音愈加沉穩。

而講完最后一段,在說最后的“謝謝”之前,我忽又看到了含笑的孟允竹,頓了頓,拿開些話筒,深吸了一口氣,又拿起話筒,說道。

“最后,我愛孟允竹。”

臺下方才只是靜靜聽著或交頭接耳的觀眾一瞬間激動起來,連嘉賓席的導師、書記和教授等也不由捂著嘴,有的甚至仿佛回憶起了青春。畢業典禮在剎那達到了氣氛的頂點。孟允竹身邊的熟人推著他,一個賽一個地興奮,而他卻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彎腰站了起來。

我向臺下鞠了個躬,與接下來發言的教授擁抱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一邊的臺階。

孟允竹等在那里,對我張開了雙手,我撲過去,又引得附近前排邊上的學生一陣小小騷動。

“膽子這麼大了?”他點了點我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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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親身示范,耳濡目染了三年多,自然學得好。”

他在我臉上重重一吻:“走吧,再這麼下去要被打了。”

向體育館門口走的路上,他問:“畢業照準備怎麼拍?”

“韋煒想拍婚紗,江漁想漢服,岑岑說要穿男式的西裝。”

“你想怎麼樣的?”

“隨便唄,她們仨打一架,誰贏我聽誰的。”

“別讓韋煒贏。”

我有些納悶:“為什麼?”

“別太早就讓我沒了驚喜,到時候再看。”

這才明白他在想什麼,我故意朝他一歪頭:“我可是已經保研的人,萬一到時候看上別人了呢?”

“帶你看完這個再下結論。”

走到校門口,他抬手招來一輛出租,把手機上的地址亮給對方。

“去哪兒啊?”

他卻一臉神秘地搖搖頭,甚至在快要到目的地時解下領帶遮住了我眼睛。

我閉著眼,由他扶著一步步走,上了臺階,又除出了電梯,走出幾步外聞到一股油漆的味道。

取下領帶后,我緩緩睜開眼,孟允竹手掌遮在我眼前,以防太刺眼的光讓我不舒服。

大約二百平米的辦公區,此刻刷好了淡藍色的油漆,面前是明亮的大落地窗。

“一輪投資已經拿到了,再加上我這幾年自己做一些小項目攢了一部分,跟我爸媽貸了些款,啟動資金足夠。”

大一時孟允竹負責的創業項目后來的確證明潛力非凡,不僅得了國家級的金獎,還吸引不少投資方。

看著面前有些狼藉的裝修一半的場景,我心頭一暖,仿佛這個不大的創業基地,就是我們新一階段一切理想的開端。

我靠在他懷里,聽著我們二人交織的心跳。

扭頭看窗外,這個嶄新的創業園區,遠方太陽仿佛正冉冉升起。

“公司打算起什麼名字?”

他吻著我的頭發,聲音溫柔,而莫名使人安心:“逐鹿。”

“哪兩個字?”

“追逐的逐,和我的鹿。”他說道。

“你哪兒有鹿?鹿是我。”

“沒錯啊。”

我淺淺笑著,閉上了眼。

從相遇那天,我們就從未停下對彼此追趕的步伐。

最后是誰追到了誰?我也說不清。

我只知道,從遇見你那天起,每一天都充滿意義。

從此以后,我的身邊,我的夢想,我的未來,處處都有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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