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帶我來了學校附近的中心湖。

到了傍晚，天色稍暗，湖畔的路燈恰好亮起。

周圍有三三兩兩慢跑的中年人、牽手漫步的情侶路過。

我扭頭看著孟允竹，他歪了歪頭：“想哭來這兒多好，至少漂亮。”

他陪著我在湖邊一條長椅坐下，脫下外套輕輕蓋在我雙腿上。

“借你個肩膀。”

見我發楞，他補充道：“拜托，你就把我當成個普通的好心朋友不行啊？要這時候占你便宜，我得多不是人？”

又猶豫了片刻后，我靠了上去。

“壓力大也是正常的，別太苛責自己。”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

“有什麼事都一步步來，每次都看到你著急得生怕落下什麼。真是，現在才大一，你個笨蛋。”

我直起身子面對他：“你再罵！”

“你看你看，是不是又著急？”

孟允竹直接伸手攬過我的頭，我小聲嘀咕著靠了回去。

“再說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自己總是看不到而已。”

“我哪兒能跟你比。”

“說不定能比得了呢。”

孟允竹掏出手機打開相冊，展示給我看。

照片上的我面帶微笑，揚手示意幻燈片上的內容，眼神著實靈動，看上去……還真是活力滿滿。

看我向他一挑眉，他理直氣壯：“我拍的，怎麼？”

“那時候我特別緊張。”我低下頭。

“正常，我也緊張。”

我搖搖頭：“完全看不出來。”

“緊張的時候，我就把臺下的人全當成是你，然后就想，在你面前我絕對不能跌了份。”

我臉一熱，扭過頭去。

“溪鹿，你的投入和實力都是足夠的，以后只是要注意，有時候領導力比執行力重要。以后路還長，我知道你肯定沒問題。

”

我背對著他點點頭。

“行啦，剛才說的都是實話。來這麼一出鬧得好像是我調戲你一樣。”

他往長椅椅背上一靠，看著前方的湖面：“現在也算是特殊時期，你精神上壓力大，我不會在這時候利用這個。要追你，也是光明正大的。”

“說真的，你追我干嘛啊……夏瑤這樣不好麼？”

跟你勢均力敵的。

“要問這個，我也說不清。”

“可能是喜歡你每次問我問題時，眼睛里閃著光的樣子。”

傍晚的湖邊很安靜，有風輕輕吹過。我聽著草叢里的蟲鳴聲、遠處小孩子的笑聲，莫名地安了心。

期末考結束后，我們全班組織了一場轟趴。

“別了吧……就一晚上，有這個必要嗎？”

臨走那天下午，我站在鏡子前，別扭地轉開臉。

“不行，沒的商量。你現在就把這個穿上。”韋煒拿著條長裙在我身上比劃著，“現在就去。”

江漁跟何岑岑兩人并肩坐在另一邊，分吃著袋薯片：“就是，穿！”“穿！”

我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后，她們三人一陣歡呼。

韋煒興高采烈地指揮著：“漁兒給她把頭發卷一下，岑岑給她化個妝，用我新買那口紅，跟這裙子，絕配。”

“至于嗎……”

“抗議無效，小岑你替我插一下這個。”江漁一把把我按在椅子上，不得不說，手勁真大。

的確，抗議無效。我撅了撅嘴，無可奈何地接受了她們的擺布。

“老鹿你這學期發際線又上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