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暖暖欲言又止。

不為其他，她看到厲衍琛那一瞬，她還是能感覺到內心不由自主涌起的舊情。

明明知道那舊情會傷害蕭洛羽，她卻還是難以控制。

這樣的她連自己都很討厭……

蕭洛羽像是一眼看穿了般地揉了揉他的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有些事是做不到一刀兩斷的。”

蘇暖暖眸色微暗，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因為要救厲書然，她想以后應該都不會和厲衍琛怎麼見面了。

忽然間，她眉頭一蹙，恍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蘇暖暖抬起頭，正色道：“唐薇是B型血，厲衍琛是AB型，書然怎麼會是RH陰性血呢？”

這種血型稀少，而她與跟她毫無血緣關系的厲書然是同血型，這不是太巧了嗎？

蕭洛羽臉色一變：“他……”

一陣腳步聲緩緩接近，最后停在了二人身邊。

蘇暖暖轉頭看去，是厲衍琛。

左臂的酸痛感好像正在慢慢變大，她握著拳，竭力忍著多余的感情看著他：“書然真的是你和唐薇親生的？”

厲衍琛目光微凝，嘴里的回答像是被眼前人那懷疑的目光扼住了，怎麼也說不出來。

面對此刻的蘇暖暖，他竟然頭一次生了想逃避的念頭。

蘇暖暖緊緊地盯著沉默的厲衍琛，腦海中想起第一次見厲書然和之后與他的相處。

從前她只覺厲書然長得厲衍琛，可后來卻發現他眉眼卻更像自己。

一瞬間，一個可怕的猜測在蘇暖暖腦子里一閃而過。

她臉“唰”的一白，嘴唇微顫：“書然……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第三十一章 一片死寂

因為蘇暖暖的這句話，周遭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蕭洛羽一言不發地看著厲衍琛。

或許他們都沒想到厲書然會出事，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讓蘇暖暖知道真相。

良久，就在蘇暖暖快要無法忍受這種沉默時，厲衍琛終于出聲了。

“嗯。”

一聲輕輕的嗯讓蘇暖暖瞳孔驟然緊縮。

她只覺原本雜亂的大腦頃刻變得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厲書然那張稚嫩的臉。

厲書然是她的孩子。

她生的是個兒子，不是女兒，而且他還活著……

八年中因為沒保住孩子的愧疚、被隱瞞和對蘇母的不解如山體坍塌將她掩埋。

蘇暖暖踉蹌了幾步，在蕭洛羽和厲衍琛震驚的目光下，她轉身用盡全力地跑了。

“暖暖！”

蕭洛羽立刻追了過去。

厲衍琛望著蘇暖暖離去的方向，心頭發窒。

他叫來文驍，叮囑他照顧厲書然后也趕忙追了上去。

等兩人追出醫院，蘇暖暖已經坐上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她一定是回去找阿姨了。”蕭洛羽緊皺著眉，帶著責備和冷意的目光將身前的厲衍琛掃了一遍。

厲衍琛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自己車跑去。

他知道當年的事已經無法這麼稀里糊涂的隱瞞下去了。

蘇暖暖不知情，那麼造成這一切的除了蘇母就沒有別人了。

蕭洛羽也緊隨其后，兩輛車追著前方的出租車，滿心焦急。

車窗外的路景就像記憶在蘇暖暖的腦子里飛速而過。

她死死咬著唇，快要滴血般的眼內蓄著隨時都要落下的淚水。

抑著錐心的刺痛，她緊緊握著拳，全然不顧指甲陷入掌心的痛。

她要去問問那個自己的親生母親，為什麼要告訴她生下的是個已經夭折的女兒。

蘇暖暖仰起頭，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

沒有得到蘇母親口的承認，她不想哭。

車子在熟悉的地方停了下來，蘇暖暖把錢丟給司機后踉蹌著走上臺階，用力地敲著門。

巨大而刺耳的敲門聲吵醒還在睡夢中的蘇母。

她掙扎著起身穿好衣服，沒好氣地嘟囔著：“大清早的誰啊……”

直到門一開，發現是蘇暖暖，蘇母愣了一陣。

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看到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