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當朝太子沈祐,人狠話不多那類型。
偏偏攤上了我哥這個話癆。
說起他倆的故事,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至于我,就是個掩人耳目的角色。等太子繼承大統,估計他倆這事,也兜不住了。
我逮住大喜問沈祐的去處,他一臉惶恐,“太子妃您皮又癢了?”
這大喜,說什麼呢。
當年圣旨下來的時候,那上面可明明白白地寫著,我蕭唐唐,蕙心蘭質、溫柔賢淑。這樣完美的我,怎麼可能被太子毆打呢?
我頗為不耐煩,“你就說吧,沈祐往哪兒去了?”
“書房……”
我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沈祐這廝,今兒個怎麼耐得住性子待在宮里?
哦,原來是蕭逢堂進宮了。
他倆打得正起勁,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中,蕭逢堂的上衣也不見了蹤影。
此時烈日炎炎,二人大汗淋漓、一人衣不蔽體,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只可惜……我微微嘆口氣,目光落在裹得嚴嚴實實的沈祐身上,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沒見過他的胴體。
蕭逢堂看上的人,怎麼說也該不錯才是。
呸呸呸,兄長妻不可欺!蕭唐唐你想什麼呢!
正當我唾棄自己的時候,沈祐發現了我的存在。
“過來。”他臉不紅氣不喘朝我招手。
這動作看來,像我娘家的肖總管招呼著府里的大黑狗。
蕭逢堂見我來,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我撇撇嘴,沒動。
沈祐低頭擦拭著手中長劍,淡聲道,“我剛看了菜單,上頭有一道板栗燒雞瞧著不怎麼樣。”
哦對,我干什麼來了,就是來問菜單的!
眾所周知,沈祐對膳食極為講究,東宮里頭有個小廚房,每日的菜單都要給他過目。
偏偏我的嘴又不爭氣,他這番行為,等于抓住了我的命門。
板栗那麼香甜,怎麼可以說它不好!
我極不情愿地挪了挪步子。
蕭逢堂見我吃癟,笑得更開心了。
我朝他做了個鬼臉。
沈祐見狀,扭頭看了他一眼。蕭逢堂挑眉,笑著穿上了衣服。
哎呀,我又不是外人,多看幾眼也不會掉塊肉。
這樣說起來,沈祐的醋勁委實大了些。
蕭逢堂宮外那些鶯鶯燕燕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
也不能這麼說,或許她們,也是蕭逢堂掩人耳目的手段呢?
我走近了些,沈祐的目光掃過我垂在身側的左手,照例問,“今日的琴練了?”
我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沒。”
他又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我十分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沈祐面色不善,蕭逢堂罵我缺心眼,腳底一抹油,溜了。
我和沈祐這門親事吧,堪稱封建婚姻的典范。
我倆在成親之前,甚至沒正經見過面。
那日我剛從外頭鬼混回來,府里喜氣洋洋,就我不明所以。
蕭逢堂抓住我的肩膀,喜上眉梢,“唐唐,哥總算把你嫁出去了!”
那時我真不知道蕭逢堂性子如此隱忍,明明心痛得要命,卻還笑著祝福我。
我娘告訴我,我和太子自小兩情相悅,皇后和她一商量,給我倆定了一樁娃娃親。如今我及笄,太子及冠,正是成親的好時候。
我頗為惆悵,“娘,兩情相悅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娘乜斜著眼,怒嗔道:“你這孩子,當年你老跟著太子屁股后面跑你不記得了?那時候可是你整天喊著要給太子當新娘子的……”我娘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最后才驚訝地張著嘴,“哦,我忘了。
唐唐你摔壞了腦子,對這些事沒了印象。”
“是生大病。”我糾正道。
因為這場大病,我被送往東郊山靜養,長到及笄之年才歸京。
我娘點頭應和,面上頗有些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之色。
我還是惆悵。
蕭逢堂看熱鬧不嫌事大,“太子我熟,他文武雙全,英俊瀟灑,你嫁過去,總不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