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他,他爸當我面,給了他一個嘴巴子,各種賠禮道歉,我表面上接受,心里還是覺得惡心。
有些二代小開,就是這麼的不識抬舉。
他后來也沒敢再惹我,就是在外頭頗多造謠,其他人信不信我不知道,我也不在意,就是自己其實明白,脫下的衣服,沒辦法再一件件穿回。
于帆那事,說對我沒影響,是不可能的,我在辦公室裝修了浴室,一天洗澡就要洗四回。
也是沒法子的事,我每天讀挺多心理學書籍,一遍遍強迫自己正視,面對,效果麼,也就這樣。
10.
別了付哥,陳墨說什麼也要開車送我去醫院,有些慚愧的一個勁兒問我,肚子疼不疼,有沒有受傷。
我笑:「哪那麼脆皮啊?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陳墨紅著耳朵跟我說對不起。
我有點詫異,明明是我對不起他才是。猝不及防,沒經他同意,就逮著他給親了一下。我當時熱血上涌,跟個小孩子賭氣一樣,現在回想,倒有些尷尬了。
良久,我說不好意思啊,遇事總抓你頂包。
陳墨捉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喉頭動了一下。
我看到他手背上當年被硫酸濺到的傷疤,更加羞愧了,當年的醫藥費都沒給人家呢。
我很尷尬。
手忙腳亂中摸到一個盒子,是我這回在西雅圖給付海生帶的生日禮物,一塊勞力士的綠水鬼。
當年沒錢的時候,付海生看跟他談生意的大老板戴著這個,跟我說特別好看。他羨慕的眼光,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我上淘寶查了一下,好家伙,十幾萬啊。
我當時就跟自己說,有朝一日,我生意起來了,有錢了,我肯定送他那款勞力士,我的男人,不必羨慕別人。
現在終于送得起,卻也不必了。
我將表拿出來給陳墨,說對不起啊,送你賠罪。
陳墨有些奇怪望了我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麼,宋姐覺得占了我便宜,想出錢打發?」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陳墨一腳剎車踩下,車停在了綠化帶旁,他直勾勾盯著我,盯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莫名口干,干巴巴問:「你剛才跟我說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他耳朵紅了:「你親我親的猝不及防,我受寵若驚,半天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保護你,害你被打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嗨!那算什麼?事是我挑起的,是我連累你才對。」
陳墨就那麼盯著我,盯得我心里發毛,半晌才將目光移開,風輕云淡:「我總是想在你面前,表現的好上一些。」
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了。
「陳墨。」我打斷他,「別往下說了。」
陳墨干笑一聲,「蠻遺憾的,」他狠砸了一拳方向盤,「滴」的一聲極刺耳,他回頭看我,「我為什麼不認識你的,更早一些?」
11.
托陳墨的福,我跟付海生的財產分割,進行的相當順利。
付海生贈我一顆鉆石,我沒要。
他要多給我一些資產,我也沒要。
他說,我想再給你捉一只螢火蟲,可現在是冬天了。
我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請我吃飯,助理問訂哪里,他說找家又貴又好吃的。
我說不了,我們去吃村頭那家,大碗扯面,從前最喜歡的,挺多年沒去了,突然就懷念了。
付海生說行。
扯面一點也不好吃。
還蠻讓我吃驚的。
小時候偷了爸媽的錢,扯著付哥來吃,覺著老板娘手藝太好了,那味道,光想想都流口水。
爸媽把我屁股都打紅了,嗷嗷哭也覺得值。
現在竟難以下咽。
到底眼界寬了,山珍海味四處都是。
飯館衛生和裝修都很差,還不干凈,就一蒼蠅館子。
沒什麼意思。
什麼時候變的?沒人記得清了。
面吃到一半,付海生打著手勢,有些哽:「我們能不能……」
我停下揩嘴角的紙,抬頭看他。
「你什麼都知道,你知道我的。」他腮幫子鼓了鼓,「只要你一句話,我根本不會有什麼女人,你何必……」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那只是口嗨。
我跟付哥的感情挺深,他心里有我,我知道。
我付哥這人強勢且驕傲,從小就是村里的孩子王,小學時他就知道從鄰村的小賣部進辣條,漲價一兩毛賣給同學。
后來他承包村里的沙石、礦產,帶我們出去做生意,白手起家,賺了第一桶金、第二桶金……一步步的,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