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沒有在這里待下去的必要,我相信不到十分鐘,我和許靖雁的事情便會被人傳到網上,她被害人的人設很快就會被網友推翻。
不過,那和我沒有什麼關系。
就在我離去時,周懷亦將我攔住。
我的情緒在那一刻爆發,猛地推開了他。
我說:「周懷亦,你也一直認為是我弄傷她的吧?」
他一聲不響,臉上像結了一層霜。
我忽然覺得沒有什麼意思,笑一笑說:「算了。」
8
后來,周懷亦曾聯系過我一次,我看到號碼后便掛斷了,他那樣高傲的人也就不會再與我聯系了。
我仍然忙碌著,充實的日子讓我無暇去想過往的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回家時,發現有一輛汽車一直跟在我的車后面,經紀人嚇壞了,想要報警,被我攔下,因為那是周懷亦的汽車。
我嘆了口氣,讓司機在路邊停下,周懷亦緊隨其后。
我敲開他的窗戶,他坐在后座,對我說:「上車。」
我不想上去,站在門邊僵持,他忽然說道:「余芷念,你以前很聽我的話。」
他喝了酒,靠在椅背上看著我,我感覺到自己心里的某個地方疼了一下,他又說:「上來好不好?」
我仍是不動,他嘆了口氣,推開車門。
我這時才發覺,他應該是喝了不少酒,因為門一開便有很重的酒氣,我又有些后悔讓他下來,我怕他站不住,需要我扶。
好在他站得還比較穩。
可能也是因為喝了酒,他和我記憶里的周懷亦有很大的區別,看起來也不再那麼高高在上。
他靠在車前看著我,「對不起。」他說。
我默不作聲,我知道他是為什麼而道歉,但我已經不需要。
他說:「你變了。」
我望著路燈不說話。
他笑了笑,打量著我又說道:「你從前看到我,眼睛里有光,你那時的笑容也是發自內心的,現在你雖然也笑,可是笑得很假,假的和街上那些陌生人沒有半點區別。」
其實他也變了,他從前很少在我跟前說這麼多話,他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這大概跟他喝酒有關系。
我說:「你喝醉了,上車去吧。」
他不說話,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色,他說:「余芷念,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震驚地抬起頭,茫茫然地看著他。
我曾經那樣愛他,愛到可以為他去死,可那時他不愛我,我除了卑微地想辦法贏得他的關注,一點辦法沒有。可現在他問我是不是不愛他了,我覺得可笑。
他忽然笑起來,扶著自己的額頭說道:「對不起,我可能真的醉了。」
我說:「我讓司機扶你。」
我要叫司機,結果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在我垂首的一剎那,我忽然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塊手表。
那塊本來在他生日時我準備送他卻沒有送出去的手表,此時卻戴在他的手腕上,我明明記得已經將它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茫然地抬起頭,他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斂了笑,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余芷念,別對我這麼冷漠好不好?」
到這個時候,報復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
和他分開時,我曾想過千萬種與他重逢的情景,我要痛痛快快地告訴他我已將他忘記了,可今天真到了這個時候,我發現我已經沒有說那些話的欲望。
一遍遍地拿著從前的事說來說去,只能說明沒有忘記過去。
我長時間的不說話讓他失望,他松開我,拉開車門,然而卻又頓住了。
他說:「余芷念,如果需要幫忙,告訴我。」
我知道,他是因為我演了那麼多不討喜的配角,以為我在娛樂圈里過得很苦,但是我不需要他的幫忙。
我已經有了自己獨特的表演方式,因為前期的積累,我終于等來了一部大戲,里面的演員個個都是演技派。
我終于演上了女主角,這一次是靠著我的實力得來的,劇里的戲份非常重,而且我看了劇本,這個角色非常吸引人。
楊家恒是這部戲的男主角,這人很沉默,而且固執,我一開始并不怎麼喜歡他,我覺得他可能也不喜歡我,可后來我發現我的直覺是錯的。
在一場威亞戲里,因為機械故障,我們從兩米多高的半空中跌落,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在著陸的一瞬間,他選擇抱住我,先一步著地。
我沒有受一點傷,可是他卻骨折了。
在醫院里,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笑看著我說:「我怕你這小身板掉下去會摔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