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最近有點事,沒來看你,你也不用這麼記仇吧。」
我上看下看也不覺得這丫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哪家受傷的男主角不得躺床上讓女主角端茶送水,起碼伺候個小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地的啊。
就這吃嗎嗎香的欠揍模樣,估計是沒給他青梅竹馬的心上人擋刀子。
翠翠說要去檢查一下門窗,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徐盛吃得特別大口,活像餓死鬼投胎,一邊吃還不忘一邊跟我邀功。
「回頭豆子和花生我都給你帶來,但是石磨我帶來了你也不好藏,我還是直接給你帶豆腐吧。」
我愣了一下,繼而咬牙切齒地抄起了掃把。
事實證明,男性和女性在談話時的關注點總是有點不太一樣,比如徐盛說話的重點在精準得知我的需求所以求表揚上,而聽到我耳朵裡就被自動過濾成了你明明早就來了居然還眼睜睜看我幹活兒不吱聲,還好意思跟我炫耀?
活該他挨我一頓打。
翠翠看著我把一把平平無奇的掃帚揮出了方天畫戟的氣勢,追著徐盛繞雲霞宮跑了三圈,然後張顧陽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
我不得不承認,那是值得被記入史冊的一天。
那一刻,徐盛和張顧陽之間,真的就只差了一個薄薄的門板,而且那個門還沒閂。
如果不是張顧陽踹了兩次門留下的敲門後遺癥,這會兒倆人應該已經臉對臉了。
門板被推開的動作在我眼裡和播慢鏡頭一樣,是翻牆出去還是躲床底下,是指著他說這是景升長變模樣了,過後給他補一場盛大的閹割禮,還是謊稱這是新進侍衛過來串門吃飯……
七八個念頭在我腦袋裡刷刷刷地掠過。
不過相比起我舉著掃帚呆滯當場,徐盛的反應就要快很多了。
他直接往地窖跑。
速度快得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地窖裡他挖出來用來藏木炭的暗室,已經被我堆得滿滿當當的了。
于是,張顧陽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我英姿颯爽舉著掃帚的模樣,旁邊站著個一臉驚恐的翠翠。
一貫溫和有禮的侍衛小哥,愣了半天才問了一句:
「……娘娘,這是在親自捉老鼠嗎?」
我還能說不是嗎?
翠翠乾巴巴地吞了口口水,給張顧陽比了個請的手勢。
然而張顧陽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癲,劈手從我手裡奪過掃帚,說是要幫我把老鼠洞找出來灌水進去,以絕後患。
然後就開始滿院子裡找老鼠洞。
我幾乎是沒過腦子,撲過去一把就按住了張顧陽。
「絕對不行!」
張顧陽低頭看著我,目光特別冷靜。
「娘娘不想把老鼠找出來?萬一它們吃了娘娘種的菜,怎麼辦?」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慫。
所以我也目光堅定地和張顧陽對視。
「你要找我沒意見,但你要往老鼠洞裡灌水是絕對不行的,我還指著它換換口味吃肉呢。」
張顧陽堅定不移地把我從他身上撕下來,繼續滿宮轉悠。
翠翠挪到我身邊,扯了扯我的衣角。
「小姐,行不行啊?」
我偏了偏腦袋。
「試一試吧。」
那個暗室其實藏得還挺隱蔽的,冬天張顧陽也沒少跟我下去地窖裡搬菜,也沒發現裡頭其實還是個套間,藏進去一個徐盛問題不大。
如果我沒在裡頭見縫插針地種蘑菇的話。
地下室是種蘑菇的好地方,自然陰涼,不占地方,每天往裡頭噴點水,蘑菇產量還挺高。
本來我是想用小套間來養兔子的,但奈何兔子會打洞,我前腳給它們關進去,後腳它們能給我打通整個皇宮。
冬天地窖要保持乾燥沒法種蘑菇,開春了裡頭的東西也吃得差不多了,徐盛又不打招呼就失蹤,我當然不能放過那麼好的一塊風水寶地。
外頭空置放柴火,裡頭潮濕種蘑菇,簡直堪稱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需要經常開門通風,否則裡頭二氧化碳濃度太高,容易給人熏暈了。
張顧陽找得非常仔細,不僅進了地下室,甚至還踩著凳子爬上了房梁。
我其實很想問問他老鼠怎麼在房梁上打洞,但畢竟這事兒我不占理,也就隨他去了。
只要不在地窖裡多待,他上天都沒問題。
更何況他上房梁的時候我還在底下給他遞抹布來著,反正上都上去了,擦一擦,我就當大掃除了。
雲霞宮算上東西配殿外帶裡頭的套間二房抱廈紗櫥,房梁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