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飯桌上,蕭啟坐在我對面埋頭吃飯。
我咽了口菜,出聲:「哥?」
「嗯。」蕭啟沒抬頭。
我組織了下語言:「哥,要債有沒有別的緩和一點的方法?」
他盯著我,好一陣沉默后,面無表情地道:「沒有!」
說完,他丟了筷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弟湊了過來:「小豆子,你不懂,蘇家那一家子就不是好東西。
「我們去要錢,他家老太太抄起鋼管就打人。」
他拉過來另一個小弟,扒開的他腿,氣憤地說:「你看,虎子愣是被敲出個血口子。
「蘇羽她媽,上來就撓人,還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她們不管家里賭錢的人,只會合伙對付我們要債的。」
小弟講累了,喝了口水:「這家人就不能和她們客氣。」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欠錢還債本就應該的。
可是討債……
我不知道,我分不清誰對誰錯,坐了一會兒,我將飯端去給蕭啟。
蕭啟掃了我一眼,聲音冷淡:「放著吧。」
我坐在他旁邊,小聲道:「我說錯了,對不起。」
「沒什麼。我本身就不是做正途生意的,開始做的時候就想好了結果。」他用無所謂的語氣說著。
我想張口解釋,卻發現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他呢。
我默默出了他的房間。
10.
那天之后,同學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蘇羽更是把我當仇人。
我裝作看不到。
人長得好看就會讓人多憐憫幾分,這不,又有人替她來出頭。
午休,我想去廁所。
路過一個桌子時,腳忽然被絆了一下,我及時扶住了凳子,才沒摔倒。
「警告你,別欺負蘇羽,你這個黑社會人渣的妹妹。」
出聲的是暗戀蘇羽的男同學秦昊。
我看了一眼蘇羽,她立刻將頭轉到另一邊,假裝不知道。
想想蘇羽和我經歷的遭遇一樣。
我捏緊了拳頭,忍了下來。
沒想到,我的忍讓讓那些同學覺得我好欺負,覺得自己占據了道德制高點。
這天,我剛進班級,就看到秦昊一臉壞笑,嘴里喊我「黑社會的妹妹」。
我沒理他,準備拿書上課。
手剛伸進抽屜就摸到一股黏膩,還伴隨著嗞嗞的聲音,是一條蛇。
我突然想起蕭啟說過的話。
忍如果是因為情感,那偉大;可要是因為懦弱,是羞恥。
我不能繼續懦弱。
我抓起蛇朝他們扔了過去。
伴隨著一陣驚呼,我憤怒地指著他們——
「我告訴你們,我哥不是黑社會,他開的是放貸公司。
「覺得錢是罪惡就不要去借。
「難道借錢賭博賣兒賣女的值得同情,而要債公司卻要給他背鍋?
「借錢還錢天經地義。」
教室里,因為蛇帶來的恐慌燥亂,變成了死寂,無數雙眼睛看著我。
「你們這群人,假裝正義欺負我這個無辜的人算什麼?
「想打抱不平為欠債人出頭,就去找我哥啊,找我算什麼好漢!」
我拍了桌子,死死瞪著他們。
他們表情龜裂了,各自轉過頭去,沒再說話。
我抹了一把眼淚,一抬頭看到蕭啟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我的美術包。
應該是我下車時忘記拿了。
他走進來,目光掃過那些罵我、欺負我的學生,什麼都沒說,可就是讓人害怕。
秦昊幾個人嚇得像個鵪鶉,縮在那兒。
慫成這樣還學人霸凌?
蕭啟輕嗤一聲,把包遞給我,拍了拍我的頭:「小丫頭勇敢了,不錯。」
我咬著唇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一下。
后來,再也沒有人敢霸凌我,因為我有個看著好像下一秒就會殺人的哥,而我自己也不是個包子。
日子好像歸于平靜。
月考我依舊是第一。
那些被蕭啟嚇到的學生家長找到了學校。
辦公室里,老師吹了口茶渣:「她這成績,全市能排前五十。成績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壞孩子呢。」
一句話將那些來說理的家長又堵了回去。
碰了壁,再也沒人來學校鬧。
放學回家,蕭啟正蹲在門口打電話。
他眼神示意我:「回房寫作業去。」
回到房里,我又不死心,繼續給爸爸打電話。
毫無懸念,還是打不通。
我嘆了口氣,找了雞蛋煮了一點面條,出去找蕭啟吃飯。
他背靠在長椅上,正眉眼冷冽地在打電話,看見我他掛了電話,起身朝我走來。
就在這時,他背后的暗影處,有個光亮閃了一下,緊接著有人從黑暗中躥了出來。
速度很快,我嚇得出不了聲,本能地推開了蕭啟。
那人的刀沒有刺到蕭啟,但扎在了我的肩上。
好痛,我抓住蕭啟的胳膊。
「虎子、小豪!快叫救護車。」蕭啟吼道。
蕭啟抱著我,手都在發抖。
「你是傻子嗎?我死就死了,你擋什麼!」他吼我。
說完又哽咽了起來,摸了摸我的頭:「疼不疼?」
我心里很害怕,抓著他的袖子,聲音也發顫:
「哥,你能不能,換個工作,這個太危險了。」
他渾身發抖,竭力壓抑著情緒:「好,換!」
我松了口氣,視線漸漸模糊,我聽見他慌亂的聲音,在一遍遍地叫著我。
11.
我的傷不算重,醫生說只傷到皮肉未傷到脛骨。
蕭啟拉著醫生反復確認,得到肯定才放下心來。
我醒來的時候,蕭啟拉著我的手趴在床沿邊睡著了。
我拽了拽手,扯到傷口發出「嘶」